将来若这件事情平息了,再寻个由头,重用独孤信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独孤落颜如意算盘真是打得噼啪响。
独孤信一听,喜出望外,立刻反应过来。
太后这招祸水东引,用得好,他怎么没想到呢?
他慌忙顿首道:“陛下、太后明鉴,臣确实是受人蛊惑和唆使。”
独孤信转头恶狠狠看了白洛霆一眼,只见那白洛霆依旧面色如常,云淡风轻地站着。
上朝伊始,白洛霆便没有说过只言片语,好一个借刀杀人。
真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心思竟如此细密。
“这个人便是他,白丞相。”
独孤信放下指着白洛霆的手指再次顿首。
“白丞相一直对大将军抢走心爱之人怀恨在心,所以便想联合微臣将大将军置之死地。
臣若不是受了他的蛊惑,就是借臣十万个胆儿,十万万个胆儿也万万不敢如此呀。”
独孤落颜一听,登时咬紧了牙关,恨意更浓,不禁在心中暗骂蠢材。
选谁不好,偏偏选了个这么有影响力的人,背景这么深厚的家族。
白家历朝历代为官,已然像那百年的古树,盘根错节,在朝中、军中亲友众多。
如果白家的利益受到威胁,那些人还不把独孤信生吞活剥了。
扶不起的阿斗。
独孤落颜打着哈哈,想将这事儿遮掩过去。
“哀家对白丞相非常了解,断不会因一
己私欲而为之。独孤大人还是再想想吧。
巨鹿、渔阳一直对我苍云虎视眈眈,独孤大人莫不是受了他们的蛊惑?”
独孤信再一次把头磕得咚咚响,大声说道:“太后明鉴,确实是白丞相蛊惑的微臣。”
连耀卓嘴角露出了令人不易察觉的笑意,一闪而过。
他在心中暗自说道:烂泥扶不上墙,独孤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自上朝伊始,白洛霆一直没有言语。
此时见此情形,方慢条斯理问道:“独孤大人说受了本相的蛊惑,可有证据?”
独孤信此时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拼命想替自己开脱。
“柯夫晏,柯夫晏,是你命柯夫晏将十六箱救灾银运到了独孤府,并且还让染有瘟疫之人接触过这十六箱救灾银。
在每个箱子里皆放置了染有温病的布料。
目的就是让徽州的瘟疫更加严重,让大将军一行人皆染上瘟疫,用心之歹毒,世间罕见。”
北堂赫亦面无表情,依旧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但是他的内心却掀起来惊涛骇浪。
彼时,抢了这十六箱救灾银回去。
为了防止其中有诈,在开箱前,便让周青萝做了细密的检查。
周青萝绝顶聪明,很快便会意过来。
让人往箱子上泼水,并拿杯子取出箱中流出来的黄色液体。
她凑在鼻前一闻,脸色惨白,立刻便将杯子扔在地上。
急忙对北堂赫亦说道:“箱子中应该是放置了沾有瘟疫的东西,而且分量很重,人只要稍稍沾上,便会患上极重的瘟疫。”
北堂赫亦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表情,而是点了点头。
跟那些人打交道,他已经见过太多的阴谋诡计。
无所不用其极用来形容那些人,太准确不过了。
他命人用周青萝熬制的药水浸泡十六箱救灾银,放置了几日,才命人做好各种防护措施,打开箱子。
然后又命人清洗这些真金白银。
此刻听闻独孤信所言,知是白洛霆所为。
很难将这件事与眼前这个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人联系在一起。
不过,凭他多年识人的经验来说,此次回朝见到白洛霆,总感觉白洛霆哪里不对劲。
此时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这个年轻人已然没有了那种让人难以撼动的正义和温暖。
有的只有阴郁和心机。
因为一个女人,白洛霆这么快便脱胎换骨,委实令人惊讶。
想到那个女人,北堂赫亦有那么一瞬间的闪神。
这段时间,他已经有好几次类似的经历。
他太容易想起她了。
这让他很烦恼,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本以为让她远远离开自己,便会把她抛之脑后。
可是却适得其反,她的身影如影随形,越来越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