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弦月湖区都是米丽亚城的高档别墅区,上弦月湖因为地处城区外的郊区,所以大多数人都是将这里建造成度假别墅。
而下弦月湖则因为就在米丽亚城区之内,使得城中那些非富即贵的人大多都将住处安置在这里,这也使得这片区域成了整个城区中,除了行政区以外警卫最严密的地方。
别的不说,单单下弦月湖区的警局就由五百多名红盔巡警、四十多名警官专门负责这一带的安全,另外还有一支两百人的法兰帝国宪兵队随时待命,湖区沿线共有一百多个哨亭对整片区域施行安全监控。
像一般人进入这里,衣着稍微有些不得体都会被人盘问,雷欧这身衣着在他看来已经足够得体了,但在不少的警员眼中依然是一个可疑份子。原本就有几人想要上前盘问雷欧,但在见到了前面引路的安妮后,又都退了回去,很显然安妮要不是在这里有住处,要不就是这里的常客。
现在两人面前的这间别墅很普通,就是一般常见的乡间别墅,可这样一间可以称得上简陋的乡间别墅却坐落在下弦月湖最好的地段上。
别墅周围三面都被湖水包围,后面是一片严密把守的高档别墅群,很少有人能够来到这里,距离最近的公共街道也在一公里之外,所以这里也显得格外安静,这份安静在米丽亚城这样一个喧嚣的大城市中尤为珍贵。
安妮并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老老实实的拉了一下门口的拉环。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女仆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见到安妮后,立刻微笑着打开门,将她迎了进去,整个过程没有看身后的雷欧一眼。
虽然对方将自己无视了,但雷欧却不能无视对方,因为他的精神网在从这名女仆身上扫过之后,发现这名女仆的身上拥有一件不属于人类的器官鱼鳃。
另外,这个女仆看上去显得很纤细瘦弱,但实际上雷欧能够感觉出她很有力量,至少不会比他吸收那枚小心脏之前弱多少。
从此女走路的姿势不难看出,他即便被无视了,但依然还是受到了严密提防,只要稍微有点不对劲,这个女仆就会在最短时间将衣袖里面的短剑刺入他的要害。
别墅内的情况和外面基本一致都很简陋,几张桌子、沙发,再就是一个酒柜,很难想象住在这里的是一个米丽亚城的权贵人士。
一阵咳嗽声这时从别墅外靠湖边的小花园中传出,安妮没有立刻领着雷欧走过去,而是在房间内等了一会儿,等那名女仆前往通报了一声,回过身来告知可以去了,才领着雷欧进入小花园。
跟在安妮身后的雷欧全程没有说任何话,他只是对居住在这里的人感到疑惑。
这种疑惑并不是因为这人的身份和规矩,而是因为他进入到小屋后,精神网就受到了压制,无法再施展出来,而副脑系统也提醒自己进入到了一个能量干扰力场。
两人绕过了一个精心修剪过的小树丛,然后就见到这次要见的人。
说实在的,在见到这人之后,那怕雷欧不知道这人的性格怎样,为人怎样,心中也对这人非常佩服,因为他绝对肯定自己如果像这人一样伤得如此严重,他会选择自杀,而不是坚强且困难的活下去。
只见这个老人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属于人类的器官了,他的下半身而且是齐腰一下的部分全都没有了,整个身体被安装在一个带有小型蒸汽发动机的钢铁轮椅上。
他的右手也已经全部失去,换上了机械胳膊,胳膊的动力连着轮椅上的蒸汽发动机。
左边身子的肺部也丢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和轮椅连接的机械肺。这个机械肺插了一些试管状的药管,另一头连着一根皮管和座椅旁的盒子相连,每一次呼吸都会有一部分药物通过外部压力,注入到机械肺中,产生一些能够支撑他活下去的气体。
他的整个头盖骨也被换上了金属的头盖骨,大概三十多根药管从头顶一直往下插,到了颈部分成两边,沿着脊椎一直插下去,看上去有些怪异。
“我的药还能用很久,你也应该不会计算错误,想来你来见我不是为了替我换药。”老人见到安妮走过来,脸上露出了真心的微笑,然后视线有落在了雷欧的身上,脸上的微笑虽然没有改变,但眼中却闪出了一丝惊讶之色。
虽然老人没有表示出来,但雷欧却隐隐感觉到老人应该已经看出自己灵能者的身份了。
“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同时也是帮你自己。”安妮没有显得客套,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将雷欧他们打算控告德温公爵使用亚胺毒气的事情说了出来。
虽然老人极力掩饰,但还是能够看得出当德温公爵这个名字出现时,他眼中闪烁这一股强烈的仇恨。
然而,老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仇恨心,而立刻做出决定,反倒非常冷静的思考了一会儿,才用低沉沙哑的嗓子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安妮提出了自己的请求道:“一封给英格王国大使馆的介绍性,另外需要你的报社在必要时支撑一下。”
“你还真不怕给我找麻烦。”老人苦笑了一下,说道:“一封介绍信倒是没什么,但你让我在报纸上针对德温公爵,这件事不行。”
安妮皱了皱眉头,道:“难道你到现在还怕德温公爵吗?”
“你不用这么激我,你应该知道这对我没有用。”老人平静的说道:“我前后五十七次派人刺杀过他,甚至有一次都故意表明身份,如果我真的怕他的话,就不会……”
安妮毫不留情的揭开老人的伤疤,道:“你故意表明你的身份是想要引他到这里来,跟他同归于尽,这不代表你不怕他。”
老人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安妮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重了,于是道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