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环境整体温度偏低的缘故,离熔岩河较远的火山灰已经冷却到了常温,就算直接用手接触也不会被烫伤。顾纯和其他几个陪鱼崎雄介出海的汉子一人一个筐,哗哗哗地往里面装火山灰。
装满之后,他们就回到船上,将火山灰倒进贝壳粉末里。
顾纯用烧完的火把当棍子,不停搅拌火山灰与贝壳粉末的混合物,将其变成一筐筐的生料。接下来,只要将生料放进窑里煅烧,就能获得水泥熟料了。
“鱼崎,能再快点吗?”顾纯催促道。
“已经是最快了。”鱼崎雄介回道。
不知为何,顾纯现在有种说不清的紧迫感。他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异样的事情发生。
难道……是头顶的火山灰云带来的压迫感扰乱了自己的心神?
顾纯心里,真的感到度秒如年。
“天黑了,我们是不是该……”
“不,继续划船。”
顾纯驳回了鱼崎雄介的休息建议,催促他不要停。终于,在天黑得快伸手不见五指、只能看见船头火把光晕内的水面时,回到了木屋脚下。
顾纯抬头望去,山坡上一道红光跳跃着。
他和其他人将混合好的水泥生料搬上去,走到红光前——那是正在燃烧的立窑。
“我已经照你的要求做了,”负责苦力的山田筑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顾纯按照师兄以前的教诲,将水泥生料分几批适量添入到窑中。
他盯着窑里,等到生料变成熟料后,指挥其他人卸货,然后又添一批新生料进去,如此循环往复。卸货出来的熟料让其他人碾碎成粉末,再配合砂石与水,调配成最简单的混凝土。
另一边,顾纯让另一部分人去砍树、收集石头。按理来说,砌墙应该需要砖、石灰石、多孔混凝土、轻质混凝土、多孔砖、砌墙灰浆这些东西。但短时间内,顾纯根本凑不到这些,只能希望用木材做成双排围墙,在里面灌混凝土,然后再用石头加固。
顾纯也不知道可不可行,只能试一试再说。
在烧制混凝土熟料的过程中,其他人已经找来稍微粗壮的树木分枝,围着木屋与临时小屋插了两圈同心圆,两道圆弧间距离半米左右,同时在向南的位置留了一个出入口。同心圆间的地面被铺了一层树叶,树枝与树枝之间也被藤曼或绳子绑着不留缝隙。随后,大家把调配好的混凝土灌进圆弧之间的空隙,用石头压在内外两侧。
等待混凝土变硬实期间,顾纯又借助周围的树木,在据点头顶用藤曼和树枝编出一个屋顶,系在据点上方,与围墙内圆无缝接触。他们在屋顶上铺上一层树叶,然后又垫上一层树枝,接着用较短的树枝围出护栏,往里面倒了一层薄薄的混凝土,又盖了一层树枝。
“这样有用吗?”小林夜问道。
“不知道,”顾纯道,“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好。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马上有大事要发生了。”
经过连夜奋战,木屋终于在大家的努力下,勉强有了一圈看起来结实的墙与屋顶,木屋与周围的临时小屋不再是完全露天的状态。
每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完全没怎么帮忙的柴木三太郎还抱怨大家一直不停施工害得他连觉都睡不着。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顾纯这么拼命赶工,完全就是救了他们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