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有下人来禀报,说是三公子气冲冲地去了书房,二公子也跟在后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父子俩互相对视了一眼,凌郡王说:“八城是二房那边出了什么事情,我去看看。”说着就往外走。
凌远航也说:“我和您一起去。”
两人来到书房,看到阿宇和阿帆兄弟俩正站在这里等候,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凌远航笑着说:“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
两人先对凌郡王父子行了礼,毕竟是大家族的子弟,心里再有气,但是礼数还是要做足的。况且这一会,两人的心情也都稍微平复了一些。
阿宇面无表情地说:“大伯父,大哥,我们还是进书房里面说吧。”
凌郡王看他一眼,没说什么,抬腿先进了书房。
阿帆刚一进来,劈头就问:“大伯父,我父亲的腿是你弄的?”
凌郡王和凌远航两人的心里均是一惊,他们本来想一直瞒着这件事的,怎么阿帆和阿宇两人知道了。父子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不由地沉重起来。
凌郡王对兄弟俩说:“阿宇,阿帆,你们俩先坐下吧。既然你们知道了,那我们今天就好好来谈谈。”
阿帆不坐,他哏着脖子,两眼通红地大声质问:“大伯父,这是为什么,我一向就非常崇拜您,也非常敬重您,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您,您到底对我父亲有多恨,这才能用弄残他来惩罚他。”
阿宇了红着眼睛看着凌郡王:“是啊,大伯父,我父亲他肯定是做了特别对不起您的事情。可是您没有必要这样吧,哪怕您让我们二房搬出去也行。可是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凌郡王心情沉重,他看了看处在激动中不能自持的兄弟俩人,又看了看儿子,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凌远航则走到两兄弟身边,两只有力的大手分别放在阿宇和阿帆的肩膀上,他对两个弟弟说:“你们先坐下,这件事说起来话长了,并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父亲本来是要瞒着你们的。”
阿宇比阿帆要理智一些,他拉着弟弟对他说:“阿帆,我们先坐下听大伯父和大哥他们怎么说。”
凌远航看看父亲仍然紧闭着双眼,但是那紧皱着的眉头显示出他现在心里极端的煎熬,他叹了口气说:“我来讲吧,这事情要从我十三岁那年从边关回洛川老家去给祖父和母亲扫墓开始。”
接着凌远航就以平静的口气揭开了凌二老爷的种种行为。他先讲到几年前凌二老爷对他无情的暗杀和追捕,阿帆震惊地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不可能,父亲怎么可能这么狠毒,这不可能,我不相信。”
阿宇的心里犹如被一根线紧紧勒着一样,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凌远航又把阿帆按坐在塌上,他说:“三弟,这是二叔亲口承认的,这是事实。你再听我接着讲。”于是他又说起了凌老爷与安王和魏家的勾结,说起了上次西北运粮毒死马匹,延误军粮妄图让自已和父亲军粮不接战死沙场的事情。他的语调很平静,但是他的每一句话却像钉子一样扎在了兄弟俩的心上。
“你大嫂和我岳父了为了防他,才用了计策,保住了粮食,也保住了西北二十万大军的口粮。为了保密,你大嫂一个女流之辈亲自运粮上前线,在前线还被瓦剌的第一勇士朵颜偷袭,差点人就回不来了。她同朵颜带的人马从半夜拼杀到天光大亮,而且还因此流了产,我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说着他的眼里涌起了一丝雾朦朦的泪花。
阿宇和阿帆惊愕的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来形容自已此刻的心情了。 他们是知道大嫂去了西北运送军粮,他们只以为那军粮是大伯母和大嫂他们捐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更让他们不能承受的是大嫂在西北失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那也是他们的第一个侄子或侄女啊。那是大伯父的第一个孙子,大哥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因为父亲没了 。这个消息简直已经超出了他们能承受的程度,他们呆呆地看着凌远航。
凌远航擦了一下眼睛说:“你大嫂到现在也不知道,她自已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当时她大战之后疲累交加,昏迷好长时间不醒。没有人告诉她,我们都怕她承受不了打击。而且在当时的大战中,你们后来也知道损失了很多的护卫,包括母妃的女兵。你大嫂因为这些人的战死,精神恍惚。那时在西北,我看着她痴痴傻傻,我真怕她熬不过去。”
他痛苦地看着两兄弟:“你们说,父亲废了他一条腿过分吗?”
阿宇和阿帆无言以对,这个惩罚对父亲来说实在是太轻了。
凌郡王这时接过话头说:“你祖父生前就有过嘱托,我们郡王府的人不许参与到皇位的争斗上面去,我们只支持皇上指定的继承人。现在皇上已经立了太子,虽然我们不知道皇家最终的结局是什么,但是我们是绝对不能和皇家人有牵扯的。我提醒过你父亲,他不听我的,还犯了这样大的错误。如果皇上要是知道了,我们整个郡王府都要受到连累。”
他顿了一下又说:“我又不能把他打死,就想把他出族,可是又想到会连累到你们这些孩子,所以让他残废是我能想出来的唯一的办法。这样既让他得到了惩罚,又能掐断他和安王以及魏家的联系,保住我们郡王府所有的人。”
阿宇和阿帆两人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兄弟俩只喊了一声:“大伯父,”就再也说不出话来,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