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能意识到的问题,我这个跟政·治犯,朝夕相处了四年的人,又岂能不知道?!
我朝刘主任说:领导是这样,为了便于大家识别,我才把金色线条画的这么粗;其实在真正的衣服上,那只是一根,头发丝细的线;懂色彩的人都知道,如果这么细的金线,隐匿在黑色和蓝色中间,只会给人一种时隐时现、若有若无的感觉。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这不仅仅是为了给衣服增添美感,同样也是在外企面前,展现咱们祖国的地大物博、海纳百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好,好一个‘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个主题找的好,刚好跟咱们市,这届招商引资峰会的主题,不谋而合!我现在就拍板,这次的竞标……”
“刘主任,等一下!”又是沈佳丽那个讨厌的声音,她把那个洋裁缝拉起来,着急说:安德鲁先生,您刚才说这个设计不合理,到底哪里不合理?这个时候,您一定要给刘主任说明白!
他摇头一笑说:这种颜色,只能在画板上呈现,把它染成布,根本就不可能;至少在我的印象里,还没有人能染出这种,极端调和的深度灰!没有同颜色的布,你们就做不成衣服,不是吗?
他说的没错,毕竟这套设计,是我在仅有的10分钟里想出来的,在很多细节处理上,确实不如他的那套。
“那好陈先生,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的这套设计,尤其男装的设计,真正出彩的地方,既不是服装外形,也不是金饰纹案,而是它的颜色,对吗?”
听到这话,沈佳丽的脸都绿了,她掐着安德鲁的胳膊说:你到底是哪儿头的?说重点!
他抿嘴又说:可以这么理解,如果没有这种颜色打底,你的这套设计,根本就凸显不出来这种气质,对吗?换句话说,如果用了别的颜色,哪怕有一丁点色差,你的服装,只能说还行,但绝对竞争不过我们!
可刘主任,却紧紧盯着我的设计图,久久才开口问:小伙子,如果我没看错,你用的这种颜色,应该叫“将军灰”吧?!
“安德鲁先生,您想表达什么?”我疑惑地看着他问。
听到这话,沈佳丽顿时大笑:原来是这样啊!刘主任,这设计图和成衣,可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到时您用了他们的方案,结果做出来的衣服颜色不搭,那岂不是要在领导面前闹笑话?!
安德鲁疼得一咬牙,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说:那个…这位先生,您贵姓?
那个叫安德鲁的洋人,挠着大背头,操着生硬的普通话说:这个设计很好,很出人意料,如果让我选,我也会倾向于这个设计。
“我姓陈,叫陈默。”
我眼睛一眯,微微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洋老外,还真有两把刷子,直接抓到了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