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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星愿(一)

“一阵炫目的蓝光忽过,我来到了这座群星的圣地,千慧的宫殿,万书酣睡之所。在我眼前的是两排高大的鎏金羊角桐木书架,书架上放满了我看过的,以及我从未看过的各种语言撰写的书籍。光是那本伟大诗人海顿歌颂女神的《神宣七言》诗集,单单我所能辨识出的,就有哈姆林版、克西来文版以及精灵族所使用的语言叶谜语版——我以前从不知道精灵们居然也喜欢海顿的作品,并专门为其翻译传唱。几位书语者正在书架前忙碌着,看样子似乎是在重新整理编排书架上的书并重新归类。而这样的场景不仅在我的眼前,在我的身后,甚至在我的上方都在不断上演着。除了圆形穹顶正中央那块刻有繁星与女神的圆形彩绘玻璃外,放眼望去,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被书籍所占据。那些书架雄伟别致,书架间的走廊宁静幽深。我在其间奔忙却漫无目的。我心里一直都在暗暗设想,如果我能跨进女神的庭院,庭院应该就是这幅模样,我昏昏然缓缓将空幽勘察,凭借着那迟疑无定的手杖。或许女神正倚睡于书架旁,在梦中看这世界在似梦如忘般迷茫惨淡的灰烬之中衰亡。”

——布鲁诺·豪易尔斯《星愿图书馆》

当航洛苏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并不处在那座幽静的神殿废墟中,而是在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地方。

地上铺就的石板砖带着一丝冰凉的寒意亮澄如镜,阳光如一幕流瀑悄声无息地从中央的彩绘玻璃里降下,尘埃在这带有梦幻意味的光中起舞漫步。四周尽是一列列高大的桐木书架,为这片幽境筑起了迷宫的城墙。

“航洛。你还好吗?”克鲁德扶起航洛问道。不仅仅是他,《荒野旅人》的众人也围聚在航洛身边。

这位佣兵团团长的样子如今看来有些狼狈,他的盔甲上到处都是尘土和血渍,右手的护手不见了,露出了伤痕累累的手腕,一条条暗红色凝固了的血痕缠绕其上。他手中握着的那柄宝剑已经拦腰而断,剑锋那端消失不见。康娜的样子并不比克鲁德好上多少,她身体左侧的皮甲连带着内衬的衬衣不翼而飞,血肉模糊的伤口被粗略的包扎了一下,似乎还在不停地渗着血。这样一比,最先被魔像震的吐血下场的亚伯反而是他们其中看起来最完好无损的。

“还好。至少我还活着,”航洛用手撑着胀痛的大脑,过度使用魔力所造成的晕眩感时不时冲击着他的神经,搅浑他的思维,“我们这是在哪?”

“不知道。当你瓦解了岩魔像后,空气中突然冒出了无数蓝光,蓝光包裹着我们每一个人。等到蓝光消退后我们发现我们就已经在这座奇特的建筑物里面了。”克鲁德说,“看这样子这里像是一座图书馆。但是却大的离奇,宛如有人将整座山的内部掏空然后修建了它。我从未见过世界上有地方能汇聚如此之多的书籍文卷。我在怀疑我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幻术,所以让大家不要乱跑聚集到你的身边,想等你醒来后听听你的意见。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克鲁德抬起手指了指头顶上的那块巨大的彩绘玻璃中描绘的三角形标记,“我们还处在哈姆林人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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