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穆陵三良一把捂住慕容兰西小嘴争辩道:“不,这是三良不好,要是三良安分不乱跑,也就不会怂恿兰西妹妹去看天鹅了。千错万错,都是我丘穆陵三良的错!”
“不哭,不哭,不哭,兰西妹妹你不哭。千错万错,都是我丘穆陵三良一个人的错。明天一早就回魏国了,等不了正月十五之后与大家一起去燕国军营了。三良要找阿爹去捉住那两个使锤子的坏蛋。”
“丘穆陵三良在静静小姐姐榻前起誓:什么时候阿爹捉住了那两个使锤子的坏蛋,三良就再来见兰西妹妹、还有大家。”
“兰西妹妹,三良知道你也很喜欢霓裳紫青衣,待三良下次再见到兰西妹妹时,我们一起结伴去长安买好多好多霓裳紫青衣,好不好?”
“……”
丘穆陵三良哀怨自责之际一把抱住慕容兰西,眼中汩汩泪花更让陈小英热泪又两行。
慕容兰西低沉抽泣道:“大师姐才是兰西的亲姐姐,兰西师妹也都记住了。兰西师妹等大师姐以后好多好多漂亮的霓裳紫青衣!”
丘穆陵三良拳头胸前一比,又斩钉截铁说道:“恩。我们也希望静静小姐姐早一点醒过来,也希望静静小姐姐早一点好起来。”
慕容兰西与丘穆陵三良旋即起身向陈小英道歉言别之后,又手拉手离开了这一个房间。
毕竟,丘穆陵三良方才说了明天一早要离开燕王府,可私底下还有好多好多的耳边悄悄话要说。
陈小英除了羡慕丘穆陵三良和慕容兰西之外,伤感只剩下和陈静这样两个可怜人相依为命的份!
陈小英自知陈静伤重,一时半会儿都得寸步不离。原本闻鸡起舞讨教心神合一之法又将往后推移,而先前所说的万急之策北斗七星剑阵又顿感遥遥无期了。
陈小英一个人静静守候在陈静榻前,迷迷糊糊一通打盹醒来之后已经是日落偏西的时候了。
一绺夕阳从镂空一百单八格窗格中射入榻前,窗外鹿角似的玉兰花枝越拉越长、越来越长。
“七师妹,小谷主可有醒来?”
慕容太白又领了贺兰佳琦与虞丘凌薇再次探视,这一次慕容太白满面荣光,陈小英旋即打足了十分的精神急切追问道:“大师兄,神采奕奕有何大喜之事啊?”
慕容太白旋即仰头轻笑道:“方才听公良将军说小谷主伤情已无大碍,这是第一件大喜之事。”
“这第二件大喜之事嘛,方才已经和‘拓拔大王’议定,魏国大军会在正月十五齐结十里亭。待魏国冯太后与燕都陛下国书照会再立一纸盟约,即可合军直下一扫江南!”
“七师妹,大师兄但愿这一战兵不血刃,不然又将万千好儿郎一夜忠骨成枯骨长埋荒野绿草地!”
“……”
陈小英忧伤中又瞅了一眼昏睡未醒的陈静摇头叹气说道:“这幽嫣谷墨家弟子内部之战,终究还是开始了!这又将置静静于何处?”
慕容太白仰头叹气道:“七师妹所虑,大师兄何尝未曾想过。不过大师兄身为燕国之臣、自当受燕都陛下之诏。况且先前与刘氏三姐妹飞鸽传书,尽了同门之谊。”
“燕魏两国合兵十里亭之际,倘若再飞鸽传书那就有通敌卖国之嫌了。如今,孟婆江为证,天下分崩离析,各为其主也是各安天命。”
“七师妹,待大师兄天鹅城燕国大小将士倾城而出时,还得仰仗小谷主与七师妹在天鹅城防备魏国白莲社弟子伺机作乱。”
“方才,‘拓拔大王’只字不提魏国对白莲社弟子的防御之策。大师兄我虽然觉得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天鹅城从来不怕阴谋诡计,就怕阳谋天下!”
“……”
陈小英一脸茫然,旋即张口追问道:“大师兄,天下本为一家人,但这阴谋与阳谋,于燕国天鹅城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
慕容太白沉思片刻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天意缘分如何,这已经不是我慕容太白能左右的了!”
陈小英欲言又止之际,公孙景离一身白羽锁子甲窸窣之音慌忙急步寻上前来,声如洪钟道:“启禀‘慕容大王’,方才天鹅城四门守军抓了不少自称是路过天鹅城的白莲社弟子。请‘慕容大王’早做定夺!”
慕容太白张口就答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这一些白莲社弟子是来送死的吧!传令下去:有多少咱们就抓多少,待大军出征之日通通杀了祭旗!”
公孙景离得令急步而去,陈小英一时眼皮猛烈跳动如孟婆江波,抬眼又看了一回荣光满面的贺兰佳琦与虞丘凌薇,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缓缓说道:“这事,七师妹我怎么觉得越来越心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