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树掸了掸鞋上灰尘,得意地笑道:“久疏战阵,武艺却半点不曾落下。”
王保呆了呆,内心深处忽地涌现无限悔意——若是先前没有屈从于海里阎王的淫威之下,为之做内线,而是早早向张金树求助,那该多好!
世上终究没有后悔药,王保惨然一笑,拱手道:“多谢使君!”
张金树摇了摇头,叹道:“来之前某便在想,登州长史王安国素来是两袖清风,清廉为民,怎么就会是十恶不赦的海盗眼线呢?”
“使君开口欲为犬子奔走之话出口,某便知道事已败露……不瞒使君,某是日也等,夜也盼,时时刻刻不在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如今,总算是解脱了。至于某为何被胁迫,使君何必再问?若真不知,您也不会为犬子指一条活路了。”
王保长长呼了口气,神色轻松无比,脸上挂着灿烂的笑,静静地看着张金树。
张金树脸上浮现出愤恨之色,怒道:“以德一性命相胁,海里阎王!”
王保笑道:“还是使君懂我。已故司马姜成就因为不愿为内线,而全家惨遭屠戮,某膝下只此一子,海里阎王找上门来,某当时便怯了……实在是惭愧。”
“原来那桩旧案是如此缘故,海里阎王之嚣张狂妄,可见一斑。”
张金树往门外看去,老管家已瘫软在地,无声哀泣,叹道:“你该早些寻我的。”
“悔不当初!”
王保苦笑着摇了摇头,忽地想起一事,又道:“敢问使君,如何认定某便是内应的?”
“某任登州刺史后,曾数次出海剿寇,可惜的是,不论事先布置多么周密,皆是无功而返。次次都参与作战布置的,寥寥数人,只要逐一排查,便不难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