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正是梅花未落尽,桃花初盛开的时候,大多桃花都是小小的一朵,还有的含苞待放,怕是再过几天才会开的大方些。
苏韵瑶挑了几枝没开的,想着插在瓶子里能养活几天,还能再开。
她让璃笙回沁竹轩拿了一个芙蓉雏鸡图案的花瓶,身边只剩下了颂音。
用剪刀继续剪着花枝,主仆俩谁也不说话,过了许久,苏韵瑶好像听见旁边有声音。她站住脚躲在了墙后听着,颂音不敢出声,悄悄的跟在了自家姑娘身后。
微风吹过卷起两片桃花的花瓣,落在苏韵瑶的发髻上、肩膀上,不过同她听来的话比,这花瓣落在何处都没空理会了。
墙外是两个侍女,十七八岁的模样,一个是在绣明苑伺候的,一个是在这院子里伺候的。
二房二叔一家搬走了以后,原先住的院子中剩下了几个伺候的没带走,那侍女就是没被带走的那一个。
苏韵瑶悄悄探出头,看清了她的脸。
“这次大夫人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方才去厨房,那儿两个拌马食的还说这事呢,说是大夫人面甜心苦,净做那背地里不干净的事。”
另一个侍女说“但咱们这么散步大夫人的坏话没问题吗?听说今儿老太太发了一通火,二娘子要死要活的,我害怕…”
“府里那么多人说,又不止咱俩,你怕个什么?他们抓来抓去连个开头的都抓不着,哪里有脸面来抓咱俩?”
苏韵瑶踩断了一截儿树枝,声响惊动了墙外的两人,苏韵瑶也不想再藏着了,便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好啊,这家里的侍女都能耐的很,敢编排主子没脸面?真是出息啊!”
两人没想到这番话会让十一姑娘听见,一前一后的跪在了地上。
“颂音,这儿离常熙斋近,你去常熙斋找周嬷嬷,说这儿有人不仅搬弄大夫人的是非,还口出狂言说咱们苏家人不要脸,叫周嬷嬷速速带人来,板子该打的一个不能少,是发落了是卖出去由周嬷嬷定夺。”
颂音刚应一声准备离开,却被那绣明苑的侍女抱住了双脚。
“好妹妹,你也是在这儿伺候的你知道咱们当侍女的不易,我求求你别告诉周嬷嬷,我错了!姑娘…十一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别这样,二十板子打在身上得好几天下不来床,您行行好扰了奴婢吧!”
苏韵瑶含眸一笑“你造谣我娘闲话时可想过这些?如今上我这儿扯什么可怜?颂音!去请周嬷嬷!”
两个侍女连连磕头,可苏韵瑶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模样这般清秀可人韶颜稚齿的十一姑娘,明明岁数还不大,怎的就能这么狠心了?
周嬷嬷马上就来了,她身后还跟着六个粗使婆子,两人一起抬着两个长凳,剩下的两人人手拿着一块板子,那板子有大半个人长,两个手掌厚,一板子下去怕是要疼的不行。
但苏韵瑶完全没有让她们停下的意思,反而愤怒的看着两人“我娘她一心为了这个家,对你们这些侍女也从未克扣不待见过,却不想你们这般对她,若我今天原谅了你们,岂不是枉为人女了?周嬷嬷,就按今早祖母所说,二十个板子一下不少!”
两个侍女哭的梨花带雨的,跪在地上磕着头想让苏韵瑶收回方才的那番话,但苏韵瑶显然不为所动。
最后两人在一万个不情愿里,被四个粗使婆子粗鲁的按在了长凳上,随着忽高忽低的板子落下,惨叫声响彻院子。
这是今天第一波被打的侍女,全府上下还以为老太太早上说的话只是说说而已,毕竟说这个事的人又多又杂,有的人只是听别人说问了两句,没想到能真的打。
早上请安后院子里确实没有说大夫人闲话的,但那只是表面上,背地里这些闲话可是一点没断过,这不,让苏韵瑶撞上了。
听说苏韵瑶带着周嬷嬷打了第一波传话的,院里众人都不敢瞎说了,因为两句口舌换一顿板子可不值当。
苏惠瑶和苏玉瑶气的闷在映霞居里,晚饭都没吃下。
“爹爹都没说把那些人怎么样,她倒是好,当即就打了板子,把旁的吓唬的都不敢说了,留云斋那边也跟着她的意思打了两个侍女,方才小卉去外头还见着厨房打了一个侍女,这可如何是好?”
苏玉瑶边说边瞪大了眼睛。
她现在满脑子里都是萧祁和苏韵瑶说笑的画面,明明她才是萧祁的正室夫人,她绝对不允许苏韵瑶被萧祁娶了去!
苏惠瑶叹了口气“可从娘割伤自己到现在,都大半天了爹爹才来了一次,会不会是不信娘了?”
“不会吧…”苏玉瑶心里也没底“都是韵瑶那个死丫头!小小年纪不学好,行为不检点净学那个狐媚子做派,勾引萧家嫡子还和我娘作对!以后要是我翻了身,非作贱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