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路温舒回家之后,正在家里干着活,却被老父亲赶了出来。原来路父听到街坊们说县衙有人伸冤,现在搞得不可开交。路父觉得人命关天,案子要紧,便把路温舒给赶到县衙来了。
县令在这里思前想后,马括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直接问道:“不知县令大人敢不敢亲自示范一下如何上吊可以留下两道印吗?”
县令闻言心中一阵突突。虽然他确信自己可以在刚吊起来以后就挣脱下来,可是上吊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心里膈应得慌。
县令转念一想,何必非要自己亲自去呢,对着狱卒一副命令的口吻,道:“你去试试吧。”
狱卒翻了个白眼,道:“大人,小的害怕,不敢上。”
狱卒心里一阵腹诽:开什么玩笑,你没见过世面,我可见识过不少,从来还没有见过上吊的人会自己下来的呢。让我去趟这浑水,还真把别人都当傻子了?!
华夏文明的官员体系中,自古官吏是分开的两套体系,官是官,吏是吏。当官靠考功名,举孝廉,高官举荐,或者是自荐到权贵那里。而吏,一般都是当地大族的世袭。
官虽然管着吏,却不能决定吏的去留。吏虽然没官的权力大,却有着许多官看不到的权力真空可以运作。
官和吏还真有种相互依托,相互寄生的感觉。各自管着各自的事情,而吏所管辖的事情,当官的很少能插手。
古话说:任你官清如水,难敌吏滑如油。
又说:阎王好斗,小鬼难缠。
都是说出了吏的厉害之处。
狱卒便是这样一个吏,虽然平日里处处让这县令,但真要到了生死攸关的关头,狱卒不买账,县令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县令被狱卒拒绝以后,颇感下不了台,环顾四周打算再找一个替他去上吊的人,
周边的小吏们纷纷退后一步,藏到了人群里。
赵王妃冷笑一声,道:“我说你这县令,既然有把握的话你去试试不就行了?你如此五次三番地推脱,不知是你的面子太大了,还是我赵王府的话不管用了?”
县令闻言,额头出了一层冷汗,道:“不敢不敢,下官这就去。
来人,给本县准备上吊的绳子。”
话一出口,县令心中暗自“呸”了几声,连骂几声晦气。
刚才躲着的小吏们听到县令发话让搭上吊绳,如快闪一般纷纷出现在了县衙大堂,三下五除二地就搭好了吊绳,活儿干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路温舒看到小吏们的工作效率心中诧异不已,暗道:看来这帮龟孙子们平日里没少偷懒呀!
“县令大人,请吧!”马括心中也是惊诧不已,暗道:果真是无巧不成书,机缘巧合之下居然发生了如此荒诞的一幕,堂堂一县之县令,居然要在自己县衙里在众目睽睽之下去上吊。
不过转念一想,马括又坦然了:如果县令平日做事光明磊落,说话不偏不倚,又怎么会把自己一步步地逼上了绝路呢。
俗话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今日就看你县令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