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括心知马艾纯属吹牛,却也不好拆穿,他的面子还不足以能说得动赵王。即便不是马艾求情有功,至少来报信也是一份恩情。
“多谢马大哥了!”
“路温舒,你也可以回家了。”马艾和马括说罢,对着马括身后的路温舒喊了一句。
本来垂头丧气的路温舒闻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路温舒站得太猛,眼前一黑就要晕倒,马括和罗杰夫赶忙一左一右地扶住。
“恭喜路兄重见天日,不如咱们找个酒馆再去好好喝一场!”
路温舒悠悠地醒转了过来,流下了两行清泪,道:“不了,一年未见高堂,温舒不孝。如今重获自由,怎么贪迷酒色,我得回家了!
马兄弟,罗兄弟,有空来易阳找我,告辞了。”
说罢,头也不回,大踏步地出了赌坊,头也不回地回家去了。
“二位小兄弟,赵王府上还有些事,咱们改日再聚。”路温舒一走,马艾也拱手告别。
马括和罗杰夫面面相觑,心想这俩人行事也太雷厉风行了吧,说走就走,还没回过神来呢就没了影儿了。
“得,还有点酒菜,咱别浪费。”罗杰夫回头看了看案几上的酒菜,拉着马括重又坐下对饮了起来。
“乐掌柜,来来来,你也坐,咱们一起喝两杯。”马括看到乐天闪在了门口,招呼乐天一起入座。
“小郎客气了。”乐天一句“少东家”差点叫出口,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坐在了刚才路温舒的位子上。
“这路温舒为人如何?”马括问道。
“是个好官,可惜跟赵王不对付,受了些迫害。不过在长兴赌坊,没让他受过罪。”乐天解释道。
“嗯,少竖敌为妙。”马括点了点头,举起酒杯和罗杰夫,乐天碰了一杯。
不知想到了什么,马括神情呆滞,不言不语。
乐天正要说话,被罗杰夫抬手制止,他知道这是马括正在思考一些关键问题。
过了许久,马括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乐掌柜,你对未来有什么看法?”
乐天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呼吸急促了起来,面色潮红,几次张口欲言,又停了下来。
马括刚才只是随后一问,见乐天如此状态,心知必有大事,道:“但说无妨。”
乐天“嘿”地叹了一声,道:“少东家不见怪,我就有甚说甚了!”
马括和罗杰夫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乐天又犹豫了几下,终于是下定了决心,道:“人心思变啊!”
“哦?怎么讲?”
“咱们赵国故土在这一百多年来,连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咱们邯郸城里的几个掌柜都出身贫寒,生活没有着落。如果不是老当家收留,恐怕不是饿死就是冻死了。
然而从文帝开始的几十年里,世道慢慢地就变了。
大伙慢慢地都安定了下来,不再发愁吃喝,就想着能建功立业,日后能搏个封妻萌子。跟着老掌柜,怕是没前途啊!”
马括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