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地睁大了眼睛。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有一种引而不发的戾气。
艾尔文靠到监牢的墙壁上,干脆闭上了眼睛假装睡觉。
然而,朵芙娜却没有走。她依旧静静地看着艾尔文,就好像在看一件有趣的玩具一样,专心致志的。
“你究竟想干什么?”艾尔文终于忍不住了。
“我说了,我只是来看看被正义选中的人长什么样。”朵芙娜答道。
“你不是已经看清楚了吗?”
“但还想再多看看。或者,干点什么。也许你可以出卖你的同伴。”
“出卖我的同伴?”艾尔文愣了一下:“你们还没抓住他们对吧?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你逼问我也没用。”
“可是不逼问又好像不符合流程。”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进了监牢的人,总要有个理由逼问一下的,不是吗?”
艾尔文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是个神经病吧?
“你这样没什么可问的实在太不正常了,我觉得不应该让你这么不正常。用正义的说法就是,每个人都应该被平等对待。”说着,朵芙娜睁大了眼睛,竟露出兴奋的神色。
“你对多少人用过刑?”艾尔文咬紧了牙。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朵芙娜微笑着说道:“你只是第六个而已,不过以后可能会有很多。”
侧过脸,朵芙娜喊道:“进来两个人,把他给我拖出去,我要对他用刑。”
“锵”的一声,监牢的门打开了。走进来两个侍卫。他们伸手就将艾尔文架上,然后往外拖。
艾尔文咬着牙一声也不吭,就死死地盯着朵芙娜。
长长的监牢走廊中,两个侍卫就这么拖着艾尔文。那双本就受伤的脚在地面上留下了两条长长的血痕。
朵芙娜则跟在后面蹦蹦跳跳的,像是一个即将要出门野餐的,兴奋的女孩一样。
很快,艾尔文被死死地捆到了十字架上。
“把鞭子给我。”朵芙娜扭头对旁边的侍卫说。
那侍卫转身迅速给朵芙娜取来了她要的鞭子。
朵芙娜将鞭子握在手中,、左右摆弄了几下,才望向艾尔文:“我要开始咯,紧张吗?”
“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艾尔文有些恍惚地问。
“我开心,我开心最重要了。”说着,朵芙娜扬起鞭子,狠狠地抽了艾尔文一下。
艾尔文猛地仰起头,紧紧地咬着牙,疼得直冒冷汗。
这一鞭子下去,直接就皮开肉绽了。
“没错,就这样,忍着,不要叫出声。叫出声就算输哟。哈哈哈哈!”朵芙娜扬起鞭子,一鞭接着一鞭地抽,拼尽全力地抽。
那癫狂的笑声,就是站在监牢的大门外都听得到。
然而,艾尔文就是没有叫出声,就是死死地忍着。
就这么一直打,一直打,打到后面朵芙娜都打累了,艾尔文还是没有叫出声。尽管已经在昏厥的边缘,却还睁着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气喘吁吁的朵芙娜。
“居然真的不叫出声。真没趣。”朵芙娜嘟着嘴说道:“之前被我用刑那几个,都是随便打两下就叫出声的。我跟他们说只要他们求饶我就放了他们,他们就会真的求饶。然后我再告诉他们我是骗他们的。唔……你居然真的就一声不吭。拖回去吧,一点都不好玩。”
一直守在旁边的两个侍卫迅速上前,将已经处于昏厥边缘的艾尔文从十字架上解下来,然后拖走。
……
重重地将艾尔文摔在监牢里,两个侍卫锁上门,转身就离开了。
……
透过窗户照进监牢里的阳光一点一点地移动,直到彻底消失。
入了夜,艾尔文还是静静地躺在原地,就好像死了一样。期间还有侍卫进来查探过两次。
因为青甲骑士米勒来了。他也想对艾尔文用刑,可惜朵芙娜早来了一步,艾尔文的状况已经不适合再承受任何刑罚了。
除此之外,侍卫还送来了一碗清水和半块黑面包,就放在艾尔文的旁边。
直到午夜时分,艾尔文才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吗?”黑暗中,有个声音在问他。
“谁?”艾尔文缓缓转动眼睛。
监牢里异常地昏暗,只能通过远处墙壁上小小的油灯照明。光线到了艾尔文这里,基本也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昨晚也就是朵芙娜过来了,侍卫才把火把取过来挂在艾尔文囚室旁边的铁架上。
“是西蒙先生吗?”艾尔文又小声问了一次。
“西蒙?是逃掉的两个其中一个吗?听说你们有两个人跑了。”那声音小声说道。
哦,那就肯定不是西蒙了。
艾尔文又缓缓闭上了眼睛,继续静静地躺着。
“伙计,我跟你说,你不能那样。她想让你叫出声,你就要叫出声。她想让你哭,你就要立即哭给她看。要你求饶就立即求饶。可能刚开始她会打得更狠,但很快她就对你没兴趣了。你这样坚持着,她会每天都来打你一顿的。早晚有一天,你会被她一个不小心打死。”
“你是谁?”艾尔文再次睁开了眼睛。
“唔……一个烂在这里的人。如果你肯把你的面包给我的话,我就再告诉你点别的。反正你看上去也不准备吃,不如给我。”
侧过脸,艾尔文看到透过墙壁的缝隙,旁边监牢伸过来一只脏兮兮的手。看上去像是男人的手。他努力地想要去摸艾尔文旁边的半块黑面包,但无论如何也摸不着。
至少还差三十厘米的样子。
艾尔文咬着牙,动了动自己的脚,把那半块面包蹬了过去。
摸到面包的手迅速握着面包缩了回去,艾尔文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对方正在拼命地把面包往自己的嘴里塞,连呼吸的声音都不一样了。
缓了缓,艾尔文轻声问道:“告诉我,她究竟是什么人。”
“她是一个原本关在这里的女孩,把灵魂出卖给了恶魔。是的,就是这样。”
“那你呢?你是谁?”
“我是这里原本的狱卒,她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