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叫道:“欧阳夫子,你没事吗?”
“是啊夫子,为何突然感伤?”
“发生什么事了?”
欧阳烈擦汗泪珠,对众人摆手:“老夫没事,有感而发,触景生情。”
说完,欧阳烈站起来,对着灵亲王鞠了一躬,在众人诧异一下,说道:“王爷,请宽恕老夫,此次题目为爱情,触景生情,老夫思念亡妻,情难自抑,心中都是亡妻的音容相貌,难以作诗。这一局,老夫认输!”
众人闻之,一脸吃翔表情。
武北玄乐了:“这算是躺着赢?”
灵亲王眉头一挑,心中大为窝火,他不能埋怨欧阳烈,最后把目光丢给了谢飞。你妹妹出的题目,你挑的人选,就办的这种事!
谢飞心中吃瘪,他望向欧阳烈,连忙问道:“夫子,你既然思念王妻,何不为她作诗一首,表达思念之情?您如此深情,想必作出的诗词将是佳作!”
欧阳烈摇了摇头,神情落寞道:“谢飞,你不懂啊!当年我是家族旁系,母亲早亡,我独自外出求学,居陋室,饮冷泉,弱冠之龄才拜入恩师门下,我的妻子,正是恩师独女,一位正值芳华的美丽女子。我一心治学,当时在恩师门下并不出众,但她还是选中了我,为此不惜和恩师决裂,从那以后,家中一切琐事归她,操劳度日,育养儿女,最后操劳成疾,于十年前病故。”
“而让我悲伤的是,经学的我,未曾为亡妻留下任何画像,十年长期,亡妻音容面貌越来越模糊,我真怕再过几年,我忘了她的样子,忘了她的笑容,只记得有一个妻子,只记得她的名字,只记得那双满是裂痕的双手......”
说到这里,欧阳烈止不住老泪纵横。这是情到深处,情难自制。
“如今亡妻葬于千里之外,路途遥远,多年未曾看她,不知坟前杂草是否有人清理,每年烧去纸钱,是否够矣。她孤零零守着一座墓碑的孤坟,空留身旁我的位置,却迟迟不得见。”
“我这一辈子,门下弟子众多,这是业。儿女孝顺,这是德。唯有亡妻,是我心中遗憾,这是情,是我遗失了却再也抓不住的爱情......”
所有人沉默了。
谢飞张张嘴,最终坐了下来。
李若音眼睛微红,说道:“没想到这个题目会让先生如此悲伤。”
谢嫣然和众少女纷纷落泪,谢嫣然更是自责道:“夫子,都怨我...”
欧阳烈摇摇头,道:“我该感谢你,让老夫想起了亡妻,我刻意的不去想,其实更加思念。”
李若音看向众人,说道:“那么这第二场比试张宇获胜,诸位还有问题吗?”
谢飞不服,说道:“虽然欧阳夫子主动认输,但张宇也没有念出所作诗词,谁知他的诗词好坏?万一他也没作出诗词,或者诗词质量很差,那这个获胜岂不是不公平!”
“没错!不公平!”其他世家弟子也都不服,张宇把少女的目光都吸引走了,自然会引起公愤。
长公主李若音则问张宇:“按照众人的意见,你需要把做出的诗词念出,如果能算中品,便赢了本局。你觉得如何?”
“长公主,在下没有意见!”张宇起身回应,随后扫视全场,沉声再道:“我本来已经想好了一诗,但现在我不想念出它。”
“哼,这什么意思?莫非是在找借口?”谢飞立即讥讽。
“二哥,你闭嘴!听张公子继续说。”谢嫣然直接怼道,气得谢飞有火撒不出来。
张宇没去看谢飞,继续说道:“问人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看到欧阳夫子如此思念亡妻,在下心生所感。所以我另想一词,赠予欧阳夫子,希望他不要伤感,人生路还在前面,需要继续走下去。”
“多谢!”欧阳夫子听到后感谢道。
张宇点点头,道“这首词名为《夜记梦》,欧阳夫子,晚辈失礼了: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声音清淡而又低沉,将词中意境铺设在众人脑海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