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宇的这声老大如一颗石子坠入平静的湖面,引起万千涟漪,先前一直被人记不住脸的江有汜现如今似乎在旁人面前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样子,这个设定让温却鱼隐隐有些兴奋。
这种高端神秘感是怎么回事?这和玩捉迷藏的设定有些类似,隐藏起来的人一旦被找到恢复自己本来的样子,而那个顶着他脸的人是不是会因此被隐藏?
脑子里这些念头交替转悠的时候,床上躺着的人已经懒懒地半坐了起来,冲罗宇点了点头,轻声应了一句。
江有汜本就不是个对人热络的性格,看谁都冷冷淡淡一副爱答不理的欠揍样,可偏偏上帝给他关了一扇门就给他掀了个屋顶,生怕这个天选之子透不了气,在其智商、情商以及颜值上统统加到了满点。
他明明从未见过这个秃顶男人,也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人设和他有什么半毛钱的关系,可表情却装得十分到位,甚至能进行一套完整的对话。
罗宇战战兢兢地问,“老、老大,你是不是......是不是担心我一个人完成、完成不了、任务,才、才、才自己过来了?”
江有汜半掀开眼,声音沉沉地,“嗯?”
罗宇更哆嗦了,原本只是嘴唇打战,这下连双腿都打起了战,一个将近一米八三的大男人此刻软弱地跟个小姑娘似的,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江有汜这才有些不耐,将十分省略的话稍稍延伸了一下,他侧眸看向颤抖着的男人,又看了眼男人身侧站着的好整以暇一副看好戏的姑娘,抬手冲她勾了勾食指,像唤狗一样唤她。
“却鱼,过来。”
温却鱼尽量不让自己表情显得那么不自然,但实际上她在心里已经呕吐了一百个回合。
却鱼......呕!
过来......呕呕呕!
这语气和萌萌、站起来,有什么区别吗?只不过那边是美女为马加油助力,这边是美男为爱犬呼唤罢了。
她站在那儿巍然不动如山,江有汜丝毫不觉得哪里尴尬,反而轻笑一声,眉目无比软乎,如同一朵缓缓飘下枝头的桃花似的,恰到好处地落在了梗着脖子的姑娘心头。
心软也不过是片刻的事情,她舔了舔唇,嘴里叫嚣着你让我过来我就过来啊?脚步却十分诚实地慢慢靠了过去。
江有汜抓着她的胳膊,整个人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像个没骨头的人一样半边身子都靠在了与他对比起来显得小小一只的温却鱼身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他抬着那双诱人的瑞凤眼似笑非笑地睨着罗宇。
罗宇老早就知道研究员里的高岭之花是个不易与人亲近的主儿,先前院里不是没来过没眼力见的小姑娘,以为自己花容月貌可以得到高岭之花的青睐,总是整出一些幺蛾子试图引起关注,可现实却无比残酷,高岭之花并不是徒有虚名,他挂在枝头能看见的也只是自己而已。
可现在老大哪里还有一点儿高岭之花的样子,活像个慵懒的猫咪偎在人身上撒娇,高岭之花笑了笑,手指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语气无比温柔。
“怎么了,生气了?”
小姑娘哼哼了两声。
罗宇觉得自己有点儿多余,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脑门,想说那不如我先出去吧老大,可话头在舌尖卷了一圈,又被突然分泌旺盛的口水给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