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温却鱼当真是错怪了皇帝,也给将军大人扣错了绿帽子。
皇帝少时曾被丞相大人亲自教导,换句话说那就是师徒关系,而林月荷自幼便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时常拉着还是太子的皇帝出门打家劫舍。
若不是现在皇帝坐在九五至尊上沾染了些睥睨众生的高傲,他还得乖乖地叫林月荷一声老大呢。
因着这番关系,皇帝在瞧见林月荷朝他双膝下跪时,顿时惊了,连忙让人起来。
林月荷也不客气,拉着自家夫君和女儿就站了起来,一双水眸静静地看着居于高位的皇帝。
“多谢陛下,臣妇也望陛下再次考虑凝霜与大皇子的婚事。”
皇帝顿时有些头疼,将温家那丫头赐婚给大皇子其中也有他的私心在里头。
太子虽然母家势力渐弱,但在这太子位置上坐得久了,对朝中势力的笼络远远胜于大皇子一大筹。
他若是想将大皇子推到太子的位置……也并非那么容易,但倘若能借上将军府和丞相府的东风,这把火定能烧到那东宫头上去。
如此想着,他便看了眼亲封的东宫太子……那东宫太子正在喝着小酒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隔岸观火。
他想赐给大皇子的媳妇儿偷偷用余光看了太子好几眼,眉眼中是藏也藏不住的欢喜。
愁,他一个皇字招牌的月老道路,竟然要夭折在他最厌恶的儿子身上,如此想着,皇帝的表情就冷淡了下来,连带着对淑妃都不太温和。
宴席上最可怜的要数刚跳完舞却莫名全场注意力都集中在啥节目没准备的将军府家的冒牌温却鱼了,她活得像个伴奏一样被众人遗忘在角落。
她瘪了瘪唇,手腕上绕着的浅紫色丝绸在半空中晃啊晃,最后委委屈屈地贴在她小腿肚上,同主人一起被遗忘的干干净净。
大皇子怜香惜玉,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粗大腿即将有抱不着的可能性,十分焦急地举手,冲明明是为自己举办的生辰宴却半点儿都开心不起来的淑妃娘娘说。
“母妃,御史府千金诚心诚意备下节目为母妃贺寿,依儿臣所见,这颗赤诚之心已实属难得,是否该有所赏赐?”
此话一出,淑妃的脸又黑了回去。
连皇帝都气笑了,反问他,“哦?和朕说说,应当赏赐些什么?”
大皇子当即一乐,赏赐什么这还不好想吗?“父皇,儿臣以为,应当赏赐些奇珍异宝、锦衣华裳!”
温却鱼心道这莫不是个白痴?傻子都看得出皇帝这话不是当真在问他该赏些什么,这是该有多缺心眼儿才会认认真真地回答这道送命题啊!
江有汜这什么运气啊……怎么总有傻逼来给他送人头?
大皇子亲手把自己推到断头台还不算,一直隔岸观火的江有汜终于舍得再给他补上一刀,勾唇浅笑。
“父皇,皇兄对御史府千金的一片赤诚之心,实在是令人感动,只不过……”
他偏头,看向一直偷偷用余光看他的小姑娘,笑容收敛了些,在对上表情僵硬恨不得掀翻桌子的将军大人目光后,垂眸,一贯懒散的语气终是正经了些。
“皇兄对御史府千金的这番真心,恐怕是辜负了父皇赐下的婚约、也伤了将军府的心。”
听听,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什么叫千年的老狐狸成了精?这就是了!
这位祖宗一直温顺地坐那儿品酒,她老早就觉得不大对劲,完全不像他平时搞事情的风格。
原来在这儿给大皇子埋着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