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钰的一声厉喝制止了他的脚步,他低头朝床上的人看去,姜易度缓缓睁开了眼睛。
“度少,你醒了?”李际渊赶忙跨上前,他焦急的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那个女人做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把她捉回来!”
姜易度摇了摇头,“是我让她走的。”
“什么?你让他走的?”李际渊越来越搞不懂了,“让我把她带过来的是你,现在放她走的也是你,度少,你到底什么意思?”
姜易度没有回答,又跟闭目养神似的闭上了眼睛。
“你——!”李际渊见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正想发作,却被迟钰给拦了下来。
迟钰对李际渊摇了摇头,又看向姜易度,“易度,有些话我本不想说。我觉得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你自己想想,你这次去东南亚的事,除了我们就真没人知道?我可听汪秘书说,你告诉过何慕……然后白江枫他们就出现在了东南亚。而且,白江枫让何慕做了他的贴身秘书,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很信任何慕,白江枫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的信一个人,还是由你姜易度亲手送过去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代表了什么。再说……”
“闭嘴。”姜易度打断了迟钰的话,眼睛依旧闭着,声音虽然虚弱,但仍具威严。
他怎么会不清楚这一切?如果不是何慕,白江枫又怎会知道他在东南亚,还提前派人过去替换了存在质量问题的货物,设计了这次的陷阱,诱他深入。
何慕恐怕早已经倒戈,她在他面前所表现的一切,不管是娇俏妩媚,悲伤愤怒,都是装出来的,全部都是假的!她恨他,就跟曾经的沐梓云一样,都恨不得置他于死地!
“度少,难道迟钰说错了吗?”李际渊插了一句,“你这么护着何慕,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姜易度的眼睛猛然睁开,他的眼神有些怕人,让李际渊这样的陆军少将都产生了须臾的畏惧。
“你会狠心去折磨一个你喜欢的人?”姜易度突然开口反问李际渊。
他刚才用尽全力折磨何慕,就是为了证明,他不在乎何慕,不喜欢何慕,如果他在乎,他喜欢,他就不会折磨她。
然而,李际渊却回以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他的声音变得极为低沉,“度少,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作为跟你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我必须奉劝你一句,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无畏付出,我们这种人,一旦动了不该动的感情,那就离死不远了。或许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但是云廷呢?那位在易安疗养院住了五年的人呢?还有你父亲的死,你真的甘心吗?我言尽于此,告辞。”
说完之后,李际渊直接转身往出走,但姜易度从他身后传过来的冷冽声音,让他的脚步稍微停滞。
“何慕的事,我自会处理,谁也不准动她一根汗毛。”
李际渊的眼睛朝后轻轻一瞥,勾唇嗤笑,他没回头,像是随意的说,“对了,还有件事,你知道我今早去找何慕的时候,她跟谁在一起吗?”
姜易度没有说话。
“在一处偏僻的山上,她正跟赵鸣泽在一起。看样子相谈甚欢。”李际渊淡淡说道,然后信步离去,将门重重的摔上。
姜易度的眉心猛地一阵紧缩。
何慕怎么会跟赵鸣泽在一起?迟钰也觉得不可思议,那赵可心知道这些事吗?还是说,是何慕有什么企图,故意去接近的赵鸣泽?
这个女人,真的是深不可测。
迟钰虽有疑虑,但他觉得现在不是在姜易度面前火上浇油的时候,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易度,你别怪渊少刚才说的话,你也知道,渊少当年因为陶雨,差点就……”迟钰欲言又止。
“你先回去。”姜易度身体翻过去,背对着迟钰,语气听不出情绪,但凛冽不容置疑。
迟钰看着姜易度,长叹了一口气,“好吧,有事你叫我,别自己忍着。”
等人走后,姜易度一天一|夜都没有离开这个房间,他就待在里面,没叫任何人进去。
没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此刻正在想什么。
何慕跌跌撞撞的跑出云海酒店,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路狂喷,她没有目的地,街上的冷风刮过双颊,她甚至连寒冷都感觉不到。
她只觉得心一阵一阵的抽搐,一阵一阵的难受,想哭,却发现自己竟然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不知不觉,她跑到了一个公园里的湖边,现在是工作日的清晨,公园里的人并不多,何慕望着面前汪|洋碧蓝的湖水,也不管旁边是不是有人,直接冲湖面放声大喊,将内心所有的情绪,用呐喊,全部宣泄出去。
然后她还不满意,又向前走了一步,可突然她的身体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何慕惊得扭头一看,眼前的人,让她的心瞬间染上了一层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