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该知孙女儿从不会无缘无故的偏袒谁?先不论此事是四姐有错在先,就算是那少年有错在先,我们也只能认错。”
宋老夫人垂下,目光冷淡的看了宋横波一眼,这才道:“那名少年是何人?”
宋以歌道:“是谢家的谢小侯爷。”
“小侯爷他说,他是有急事要去办,可祖母也该知,如今谢小侯爷是在为谁办事?就算此事是我们占理又如何?您觉得宋家能和谢家并肩吗?还是您觉得那位,会在小侯爷和四姐姐之间,偏袒四姐,指责小侯爷,既如此,我们卖他一个面子又如何?祖母您可别忘了,如今父亲在外出征,谢侯爷也在了。”
宋老夫人搂着宋横波的手一松,没再说话。
宋横波不太明白怎么宋以歌短短几句话,就将这个败局给扭转了,她惊恐的看着跪在地面上少女,纵然她衣着单薄,可宋横波还是觉得她挺拔如松。
“此事,是老婆子我太冒进了。”宋老夫人有些愧疚的一笑,挥挥手,便让身边的丫鬟将她给扶了起来。
宋以歌站了起来,依旧乖顺。
宋老夫人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歌儿我也并非是偏袒你四姐姐,不过是太着急了些,你日后也别这般擅作主张,还是与四姐说说情况,这样你四姐也就不会误会你了,是吧?”
“日后等着我走了,你们姐妹可要相互护持。”
宋横波耍着性子,不愿说话,倒是宋以歌干脆利落的便应了,宋老夫人听了,极满意的点点头,便让她下去了,却留了宋横波在她的身边陪着。
等着出了荣福堂,绿珠搭上了她的手:“姑娘,您也受了伤,可老夫人为何视而不见?”
宋以歌停住脚步,伸手摸上了自己额上红肿的一大块,有些痛。
四边寂静无声,就连月色也冷清的厉害,她想起奶娘临别时的那个眼神,骤然浑身一凉。
奶娘能知道的事,宋老夫人为何会不知道?
奶娘本就是宋老夫人的人啊!她凭什么会替自己保守这个秘密?
夜风骤然而起。
有几片落叶,飒飒从耳边飘落。
“姑娘?”绿珠又唤了声。
“无事。”宋以歌摇头,眼神清明,“起风了,回去吧。”
“是。”
翌日,在日头正好的时候,宋以歌就听见了有人上门提亲了。
宋以歌拿着笔的手一顿,一滴墨极快的就渗透到了纸面上,然后氤染开,她笑着将笔搁在砚台上,把那团已经写废了的纸,揉成团扔在了一边:“来得还挺快。”
接着,她又铺开了一张纸:“是带着媒人来的吗?”
绿珠道:“是,听说还带着聘礼了。”
宋以歌笑着落下一个字:“那挺好,若是有了好消息,再来告诉我吧,我也该出一份礼的。”
“姑娘当真不觉得可惜吗?”绿珠好奇地瞅着她。
宋以歌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可惜什么?”
“四姑娘这般张扬跋扈,性子还不及您的一半,怎就偏偏入了那贵人的眼。”绿珠小声的站在书案边嘀咕着。
宋以歌笑着摇头:“傻子,这算什么好事呀,国公府……可没那么好呆,那个火坑,谁跳谁倒霉。”
上辈子,她还是秦王妃的时候,倒在闲时听说过那国公府中的一些辛秘,不过她如今就算是剖心剖腹的与宋横波那丫头说了又如何,还指不定要在后面编排她嫉妒她了,这种蠢事,还是少做的为好。
比起徽雪院的冷清,荣福堂可谓热闹至极。
宋锦绣也去了,她笑容温柔的站在堂中,就算是容貌被宋横波给毁了些,可身上却有一种安宁的书卷气,这些都是宋横波及不上的。
徐陵自然是也瞧见的,他与那人对望上一眼后,脸便在刹那红了一个通透。
宋横波无意中瞧见,顿时就被气得又急又怒的,正想开口呵斥,就被身旁知悉了她意图的宋姨娘给狠狠地掐上了一把。
这才不得不收敛了,又将笑容摆了出来。
虽然有这么一个小插曲
不过这门婚事还是谈的挺顺利的,毕竟郎有情妾有意的,剩下的也就是走一个过场罢了。
从绿珠口中得到消息的宋以歌,刚好练完字:“已经定下来了?”
绿珠笑道:“是,定下来了,要比大公子的婚期晚上一些,应该快到秋末了。奴婢想想,再过一个月便是二姑娘的婚期,紧接着就是大公子和四姑娘,这才也就只剩姑娘您一个人了。”
“是啊,只剩我一个人了。”宋以歌笑道,“想一想,就觉得心头畅快。喏,我这一幅字,写得可还算好?”
绿珠笑着恭维:“姑娘写什么都好看。”
宋以歌道:“算了,也不难为你了,这幅字写得中规中矩的,的确不如何。对了,你暗中疏通一下,四姐身边伺候的丫鬟,让她将四姐每日的起居都给我一下,免得她又糊涂得去做一些败坏门庭的事。”
绿珠道:“四姑娘应该是个拎的清,想来应该不会做出那伤风败俗之事。况且这位徐公子可比傅公子身份尊贵多了。”
“谁又说的清了。”宋以歌笑着摇头,有时候这姑娘家昏了头,谁还记得了这么多,只知道自己心中有他,这般足够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记得我说的话,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