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再次回到他那张位于三等仓的三等客房的床时已经是凌晨了。一夜未睡的唐少摘下他的黑石挂坠就想一头扎进被窝里睡他一个天昏地暗。
可就在那黑色玉牌离开唐少手掌的瞬间,他感觉脑袋一震的胀痛。唐少仅凭直觉又一次握紧了即将脱手的黑色玉牌,疼痛瞬间消失。
由于疼痛消失得过于突兀,唐少甚至觉得刚才那一瞬间的疼痛或许就是个错觉,毕竟自己已经几乎24个小时没有合眼了。于是他又一次想要把黑石挂坠放下,可胀痛感再次袭来。这次唐少已经有所准备,所以并没有特别慌乱,反而故意没有立刻拿回黑石挂坠,想要体会一下那是一种怎样的疼痛。
这一次,唐少坚持了不超过三秒的时间。那种从颅内开始的膨胀感让唐少感觉自己的五官七窍都被堵塞了,似乎自己的大脑正在挣脱颅骨的束缚想要破壳而出。
当唐少再次攥回他的黑石吊坠时,已经完全没了力气。再加上长时间未睡,精疲力竭的唐少一头扎进床里便酣然入睡了。
直到两个小时后,唐少被破门而入的王道真一杯冰水浇在头上时,他还保持了一个脸部闷在枕头里的姿势睡着,鼻子似乎都矮了几分。
“你他妈干嘛?”很久没有过起床气的唐少,今天不知为何脾气如此的暴躁。
“臭小子,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王道真有点儿喜出望外地笑道。
王道真那个闪亮的秃顶首先映入了唐少的眼帘,随后就是已经穿戴整齐的唐柔与欧阳北燕。唐少摸着自己还在剧烈疼痛的脑袋,一时间竟忘记了身在何处。
“你们怎么都起得这么早啊!怎么都在我房间里?”唐少打着哈欠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你还好意识说,要不是我们你小子估计就睡死过去了。”
“呵呵。”唐少挤出一个微笑,翻个身就准备蒙头大睡了,却被王道真一把拉住。
“别睡了,阮先生找你有事。”每次提到阮先生,王道真总是一脸的肃穆,这次当然也不例外,而且还显得比之前还要肃穆了几分。
“找我干嘛?”唐少刚刚被压下去的起床气又升腾了起来。他想起自己可是凌晨才睡着的,看现在的天色半黑不白的,估计还是凌晨。自从毕业之后唐少就很少熬夜,不是因为不想,而是身体已经开始吃不消了。
“你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啊,阮先生找你,你TM还敢问理由。”
“还是起床吧,既然阮先生让王大师来,肯定是有要紧的事。”说话间,唐柔走到了唐少的床前,那一抹亮丽的微笑比什么兴奋剂都管用。
一看到唐柔的笑脸,唐少立刻便觉得神清气爽起来,就像刚刚睡了个又长又甜的觉。
王道真带唐少去的地方是游轮的主控室。昨天晚上唐少已经来这里,可白天再次回到这里,唐少还是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地方?”
“问题还真多,阮先生应该就在里面了,你去问他吧。”说完王道真转身便走了不带丝毫犹豫,似乎一秒钟都不想在这儿多呆。
唐少推开那扇有些发暗的门,还是那个不大不小的摩擦声,一股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首先顺着门缝飘了出来。门内,两个人正看着走进来的唐少,一个是阮先生,而另一个是唐少几个小时之前刚见过的东南亚年轻人。
对于唐少的出现,年轻人的反应有点儿不友好。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年轻人用质问语气问阮先生,也不知道是出于对唐少的厌恶还是对阮先生的恶意。
“因为我们真的需要他,而且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女人很不以为然地笑道,看上去就像是那小伙子正在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发火儿。
“喂,我跟您没仇吧,为什么我就不能来?”虽然不知不觉间唐少已经当了一天一夜的亿万富翁但他从来也不奢望能有个风光一点儿的登场方式,可也不至于一出现就让人嫌弃吧,而且还是那么赤裸裸的。作为亿万富翁的小脾气再次爆发了。
年轻人被唐少一句反呛一时竟然无语,脸上先是一阵焦急的表情继而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唉!请阮先生一定不要食言就好,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年轻人说完一屁股坐进椅子里,摆出一副谁都不想理的神态。
女人微笑不语。
“喂!这次叫我来有什么事啊?”唐少也没了好脾气,显得痞里痞气的。
痞子气不算是唐少的本质,只是唐少缺少自信或者感觉被忽视时的本能反应。自
从登上这艘船,唐少就有了一种掉进了强人堆中的感觉,别人不说,就连那个平日里被他视为骗子的王老道都升华了王大师,他想在这堆强人里保持一点儿自尊的话就只能用啥都无所谓的痞子气来掩饰自己不自信了。
他学着年轻人的样子躺进里另外一把椅子里。
“叫你来是因为我们的共同之处,在某些方面。”女人总是给人充满智慧的感觉,所以说话时也总是喜欢云里雾里的。
“哪些方面?”女人的话引起了唐少的兴趣。对于他们的共同之处,唐少能隐约感觉到,也知道那年轻人有一块黑石挂件大概也能估计到女人也有一块。但那黑色的石头究竟是什么,以及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唐少还是充满了好奇。
“呵呵,明知故问。”女人嫣然一笑,语气很是随和就像是一个长辈在对一个调皮的晚辈说话,自然也很巧妙地回避了唐少的问题。
“那您叫我来干嘛?”
“昨天有人在这艘船上动了手脚,而且船长和船员们也都消失不见了。”
“那我们不是要到处漂流了?这应该算是恐怖袭击了,应该报警啊!”唐少隐隐有了危机之感。
“要是能自由漂流就好了,起码我们还是自由的。现在的情况是船的操作系统已经被人做了手脚,这艘船完全被人控制了。”
“被谁控制了?”
“不知道。”
这个女人说不知道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其实我是知道的,只是不想告诉你”的神态。无奈那女人不管是笑还是不笑总有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唐少只很想沉默,可女人又换了一副“你倒是继续问啊”的表情,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唐少。
“那我们,不对,是我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