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尴尬哈。”时死死握着拳,他浑身就像是蹲了半个小时坑之后的腿一样,已经麻到没有直觉了。
“你一直在骗我。”周蔚思停在时的面前,“你和白殊,一直都在骗我。”她的眼睛仿佛要滴出血来,指甲也飞速生长着,锐利无比。
“嗯哼。”时深吸一口气,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呼吸,时之河根本联系不上了,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在和竖锯玩游戏的婴儿般,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叮……”虚空中仿佛传来了水滴落入水中的声音,周蔚思可怖脸上的愤恨表情定格在原地。
没错,时感受不到时之河了,但他还是可以进入自己的支流的。
那是用他自己的生命创造开辟出来的,只要时还活着,就可以进入,但所耗费的生命也是异常的多。
世界在一瞬间,便被蒙上了一层柔柔的雪白。
“草!”虽然只有三秒时间,但时还是要痛骂一句,怎么就这么的倒霉,敌人怎么就一个接着一个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呢?
血液在他的身体中如开闸放水了一般,重新循环着流动起来,心脏在经历了短暂的被迫休息后也重新疲惫的跳动了起来。
然而时现在可丝毫不管自己身体状态怎么样,这只有区区三秒钟的时停却几乎废掉他三年生命的交易,让他连心疼的时间都没有。
一秒钟。
“该死哦……”虽然嘴上这么说,时也确实疼得快哭出来,但他还是果断把自己的胳膊狠狠的插入周蔚思锋利的指甲里,然后再猛地拔出,鲜血四溅。
两秒钟。
时看都没看周蔚思一眼,拖着麻木得快废掉的腿凭借求生本能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从天台上一跃而下。
重重摔在地上的时可是丝毫不委屈的憋着,直接放声惨叫起来,反正在时停里除了他自己谁也听不到。
“真他丫的疼!证明我还活着!”时说这话毫不耽误的再将受伤的手臂狠狠的砸在地上的一块锋利无比的石头上,一摊鲜红的血从中流出,立刻汇成了一湾浅浅的血谭。
然后时将沾着自己鲜血的石头向远方奋力一扔,飞速前进的石头在沿途不均匀的撒上了一滴滴斑驳的血迹。
第三秒。
周围的雪白开始如泡沫般蒸发,然后整个世界又如镜像般破碎。
“告辞!”时没有用时之河恢复自己身上的伤势,他没这个时间,时停结束的一瞬间,他便遁入了时之河中。
他怎会不知道以自己现在这个濒死的状态进入时之河必然会损失更多的生命,甚至有很大概率直接迷失在里面。
但,这些都是他能活下来的后话了。
“叮……”
“时!”周蔚思疯狂的叫声盖过了时遁入时之河的声音,她身上的怨气已经转变为了令人浑身发寒的猩红色。
“在哪……在哪……”她将满是时鲜血的手放到嘴前,用暗红的舌头沾着它们,这一滴滴新鲜的血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个时刚刚留下的。
但时的人呢?
她通过这新鲜的血已经感受不到了时的气息,要么时死了,要么就跑远了。
癫狂的她已经忘记了时停之前发生了什么,是自击杀了时吗?要不然这血是哪里来的?
周蔚思暴躁的踏破地面,在怨气的助推下来到时刚刚坠落的地方,那么一大滩血迹却依旧没有时的身影,这让她莫名的暴躁。
时自残将自己的血留在周蔚思的手上,就是要达到这个效果,他知道周蔚思通过血一定能感应到他的存在,那如果感应不到呢?她会怎么觉得?
这血是他故意留下的,周蔚思肯定不会知道,她一定会觉得是自己给时造成了伤害,而爪子又是怨魂习惯的攻击武器。
如果时没有留下这么多血,只顾逃跑等时停结束即使他遁入时之河,周蔚思的确感应不到他的存在,但也一定知道他没有死,多半会在原地等待,所以时要把周蔚思引开。
而在时之河中的时怎么能引开周蔚思呢?
用自己的血。
如果周蔚思看到自己手上的血,并且没有感到时的气息,她觉得要么是自己杀了时,要么时还活着,那如果时活着的话他人呢?
跑了呗。
跑去哪了?
周蔚思愤恨的把地上的血抽干,不忘带上半死不活的和尚,向着刚刚时扔石头的方向前进,正是时期望她去的方向,森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