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若是我某一天无法修炼了,爷爷是不是也会舍弃曦月!”韩曦月问完此话就转身离去,白色的身影在风中远去,最后被风‘斩杀’在远方——消失。
“唉!爷爷即使舍弃了自己,也不会舍弃你。只愿你能更快的成长起来,即使爷爷成为你路上的踏脚石。”麻衣老者说完这段话,连身边吹拂的风都没有听见。
小木屋床上躺着的木乃伊似的楚星夜,第一天脉搏跳动的情况:微弱的跳动一下,下一息好似永远不会再跳动。
第三天脉搏跳动的情况如同没有添油的灯芯,如暴风中的残火。
第五日脉搏的跳动如燃烧的灯芯被添了油,虽能继续燃烧,但能继续燃烧的灯芯却没有多长。
第六日楚星夜的脉搏已恢复正常,碗中的灯芯已是新换的,灯油也是满满的探到碗边。
韩曦月正端着一小碗灵药粥,坐在床边,右手一小勺、一小勺的喂进楚星夜的嘴巴里,每喂一勺都用手巾擦拭一下楚星夜沾粥的嘴角。
七日后。
楚星夜脸上的白布已经被取下来,生死台上留下的伤此时在他脸上没有留下一点疤痕,好似溪中流过的溪水没有一丝昨天的痕迹。
李阳正弯腰拿着一把扫帚扫着地,一个咳嗽声如晴天霹雳般炸起。
咳!
他转身,扫帚掉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
——“楚黑子,你可算醒了,没白费俺照顾你这么久。”
“我……”
“别说话,那个老头说了,你醒来后,尽量别说话。他说你多说几句话,就可能隔屁,”奔到床边的李阳说道,“要不!你试试,俺可不相信他说的话。这几天……你怎么了,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翻动白眼的楚星夜,感觉张嘴就如双手抬巨石一般,纹丝不动。
“老头~……老头~!”李阳转身往外跑去,高声大叫。
“臭小子,你叫什么?”院中正躬身整理花草的白老,双手一顿,头上的黑发更黑了。
“老头,楚黑子醒了,不过又快隔屁了,”李阳打了一个寒颤,“老头,你快去瞧瞧啊!”
“好!老头!!我这就去瞧瞧他——不过,”白老放下手中的杂草,转身盯着走廊下的光头少年,嘴角微微上扬。
“快——快——”转身正欲往前走的李阳,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别急,别急,他死不了的。就算他死翘翘了,老头也能把他救活,不过…”白老双眼半眯,一道寒光射向李阳的光头上,这个光头便在他眼中射出万丈光芒来。
抬手摸着自己的光头的李阳,左脚迈在半空中:“不过什么?”
“不过,老头最讨厌被别人叫做老头!”话落,白老冷笑。
正摸着光头的手一顿,李阳拔腿往前跑。
“嘿嘿~兔崽子,你逃的掉吗!嘿嘿~老头,嘿嘿!”
庭院中传出一阵惨叫声,如一堆扯乱的麻绳在空中乱舞,那个声音可真是凄惨啊!
正在花瓣中采蜜的蝴蝶儿、蜜蜂儿都抬起头来,瞧着惨叫声处,瞧了一会,它们都用触须遮住自己的眼睛:太残忍了,太血腥了,人类也太残暴了。
白老拍着双手,躬着腰往前走去:“老头!嘿嘿~”白胡子在下巴上一翘一翘的,额头上的皱纹都笑的捂着嘴儿。
地上躺着一坨人儿,双手抱着脑袋,像一条毛毛虫在地上蠕动。
“老…老头,你……你太狠了。”此声音低的只能李阳自己的心听见、触之。
屋中,白老右手搭在楚星夜的右手手腕上,双眼闭着,下巴的胡须往前一翘一翘的。
躺在床上半眯着双眼的楚星夜,心想:这胡须真碍眼,若是把这把胡须连根拔了,这老头该会有何反应呢!
半刻钟过去,白老睁开双眼,一道精光射出:“不错,不错,死不了了。老夫,这一下也可以交得了差了。”
唉~~
楚星夜轻叹一口气,锁上双眼。
“小子,你可没躺在床上的“银猫”帅啊!”白老眉毛瞄着一瘸一拐走进来的光头少年,对方一脸怒意的瞧着他,“怎么!还想来!”
哼!
李阳冷冷的一哼就差鼻孔喷出鼻涕,若是鼻涕碰到这老头身上恶心他一把,就,就算头上再长几个包,俺也心甘情愿。可惜他的鼻子太吝啬了,也不太给他的面子。
睁开双眼的楚星夜,双眼皮有节奏的眨巴,脸上的皮肤蹦的紧紧的,想笑又笑不出来,若是憋久了,牙齿非得抗-议不可。
“再瞧,老夫脸上也不会长花,嘿嘿!反倒是你…”白老收回把脉的手。
李阳又冷冷一哼!走到椅子旁坐下去,竹椅发出咯吱的声音,而他脸上五官如同抽筋一般,痛的他忍不住要呻-吟。
头上长满“舍利子”的光头少年,用牙齿紧咬嘴唇,才阻止内心的冲动,他的尊严在咆哮~
咦!
站在李阳面前的白老盯着他头顶冒出来的肉包,看的啧啧称奇:“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肉笋吗!”
传说你妹啊!李阳在心中狂骂,就差用嘴吼出来。可他的嘴告诉他,一定要忍住,千万要忍住,不然头上的肉笋会更多。
“兔崽子,你头上怎么长上这肉笋了!来~来~跟老头我说说。”白老说着、说着就用手指弹了弹其中一颗最大的肉笋。
这一弹,弹的李阳心中直喊娘了,右眼角下跳出一些小疙瘩。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把这口气吐出来,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比苦瓜还苦。
“要不,俺给你几个——如何?”
“嘿嘿,老夫怕你没有这胆量。”话落,白老又抬起手弹了弹这个肉笋。
“你这是在挑衅俺。”
“是又咋滴,你还敢咬老夫不成。”
眦牙瞪眼的李阳,一副俺要咬人的模样,两颗大门牙射出耀眼的白光。
“咬吧!咬吧!咬个痛快。”白老把食指伸在李阳的嘴前,与光头少年的大门牙相差一个牙齿宽。
“是可忍,熟不可忍。”李阳一声大吼,牙齿射出刀剑的寒光。
面前的白老嘴角上扬,双眼半眯着,一道噬人的光从这狭长的缝中射了出来。
——“喂!你怎么走了?”白老问,“还没咬呢!”
李阳一瘸、一瘸的走到门旁,身体一顿,说道:“你的手臭,别脏了俺的大白牙。”
白老瞧着自己的食指,食指抗-议地弯了弯,他说慌,咱可香了,不信你自己尝尝。
“刚才你可说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白老不解的抬头看向李阳,“怎能这般完事了!”
“你有完,没完。”李阳吐完这句话就往外走去,心中骂道:是可忍,孰不可忍——俺可忍。去你的吧,死老头。
白老右手摸着自己的白胡须,笑了笑,再转身坐到楚星夜的床边,问:“你知道体内的情况吧。”
楚星夜双眼一闭,绷紧的皮肤死在脸上。
“老夫佩服你小子,明知结果是你不愿意见到的,也敢做。”白老问,“你不后悔吗?”
楚星夜猛地睁开双眼,门外的一片蓝色的天空,正挂着几片白云。
“既然你不后悔,就要承受这结果,否则别怪老头我心狠,”白老转身离去,“她心中承受的煎熬,并不比你的痛苦少一滴。你若敢让她再流一滴眼泪,老头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白老总是在自己情绪有波动的时候自称老头。老头二字又在提醒他什么?
睁大着双眼的银眸少年,眼中是战场后的一片死寂……
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