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不要说了,等到棋盘和棋子送过来再研究。”我立刻打断了报信人的话。
此刻,古木博物馆到处都是监听监控,谈论任何问题的时候,最好都言简意赅,免得机密外泄。
到了此刻,卡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走来走去,一停不停。
“坐下吧,喝杯茶慢慢等。”我泡了一壶老树普洱,慢慢地清洗杯子,将情绪调整到波澜不惊的地步。
线索再多,如果没有一双慧眼,最后难免遭受干扰,错过正确的,留下错误的,那就跟最后的胜利南辕北辙了。
“我一想到薇薇安逍遥自在地离开北方邦,我就……我就心急如焚,她霸占秦先生那么久,秦先生那么怜惜她,而她现在绝情离去,没有任何留恋——不行,我不能放她走,必须留下她,她的尸体必须埋在北方邦,在这里陪伴秦先生!”
卡夏咬牙切齿,依旧放不下心结。
爱情讲究缘分,所以华夏古人说,千里姻缘一线牵,无缘对面不相逢。
卡夏和秦成沛之间永远没有爱情触电,所以,即便她以一万倍的热情去陪伴秦成沛,也很难产生量变到质变的结果。
她和秦成沛之间的一夜缱绻,最终只是悲剧。
“放她走吧,在江湖上,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是吗?”
我是旁观者,不能左右卡夏的行动,但却可以提出自己的建议。卡夏穷凶极恶地对付薇薇安,以后必定遭到反噬。
“我忍不了,我忍不了,叶开,我必须让薇薇安付出代价,让她知道,北方邦是个什么地方!”
面对卡夏的愤怒,我没有任何反驳,只是端起茶壶,从容斟茶。
普洱茶性温和,暖心暖胃,此刻的古木博物馆风雨如晦,的确需要每个人都静下来,深度思考未来方向。
卡夏走过来,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叶开,你究竟在想什么?现在帮薇薇安,对你有什么好处?秦先生失踪,薇薇安也失踪,这样的结果难道不是大家喜闻乐见的吗?”
我虽然低着头,但能感觉到,卡夏目光如炬,极度膨胀的权力野心犹如脱缰的野马,已经无法压抑。
“等棋盘到了再说吧。”我淡定地喝茶,以不变应万变,抵挡对方的强势逼迫。
很快,棋盘、棋子送到。
棋盘是丝绢制成,大约有两尺见方,棋子是黑白树皮磨成,每一枚的直径是半寸。
我抓起一把棋子,立刻感觉到,棋子无比光滑,应该是手工磨制,又经过长时间的盘玩,包浆温润,如玉如金。
“还有什么?有没有文字记载?”
面对我的追问,报信的人连连挠头:“那块……那块树干不应该是横向剖开,而是纵向,因为我们发现很多树干碎块上都带着零零碎碎的字迹,但无法连缀起来。”
我低声吩咐:“把所有的木块转移到一个房间里,去找最好的老木工进行拼合,越快越好。”
那些人有些犹豫,卡夏突然暴怒地大叫:“快去,快去,按叶开说的去做,赶紧去——”
“是是是……”所有人一溜烟地跑出去,按我的话进行。
只有棋盘和棋子,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只有找到秦成沛在漫漫长夜里思考过的所有棋局,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棋如人生,人生如棋。
秦成沛对于古木、棋局的痴迷,反映出了他的内心世界深不可测,根本不是外界所看的那么简单。
卡夏也抓起了一把棋子,随手抛下。
我听到棋子碰撞声有些奇怪,沉闷而暗哑,不像是木质,更像是皮革。
“是牛角,是犀牛角……”我骤然间明白,秦成沛秘密保存下来的是一副犀牛角棋子,而天然黑白犀牛角的名贵程度,又是所有犀牛角中最顶级的。
单单是这两盒棋子,价值就超过千万。
“我还是想不通,秦先生到底要什么?到底想干什么?永生,永生……一个人活一百年还不够吗?为什么要追逐永生?我们在北方邦自由自在地活着,天高皇帝远,背靠大雪山,这就是最好的年代,我愿意一直生活在这里,永不离开。我看不透秦先生,他的想法太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