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昨晚刚和死人举行过冥婚,正常人碰到这种事,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吵着闹着要离开了。可他始终表现的十分冷静,甚至还主动提出要见家主,着实古怪可疑。
月蝉衣面色一沉,冷冷道:“没事的话就不用去北院了。族长最近很忙。”
“好吧。那等她有空,劳烦您传召一声。”李泰缘不死心道。
月蝉衣看着他,唯一一只完好的左眼浮现出阴鸷之色:“有什么事吗?我可以代为传达。”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李泰缘笑了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和白大小姐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既然她人已经不在了,白府留着我也没用啊。是不是能放我回家了?”
听他这么说,月蝉衣心里的疑虑反而打消了不少。
在她看来,李泰缘和以往那些入赘来的人也没什么不同。就算表现得再好,心里盘算的还是离开白府的主意。
“今天一早,我命人将小姐的遗体挪到了北院进行存放,等明日一早,小姐便会葬入山上的白氏祠堂。”
月蝉衣抬眼,平静的看着李泰缘:“到时候姑爷您还得参加小姐的葬礼呢。葬礼结束后,您余生都得留在府内。我们白家家大业大,足以养活您一辈子。”
“谁稀罕啊!你们白家欺人在先,之前跟我家说亲的时候,可没提过冥婚的事情!早知道要娶个死人,我绝对不会同意入赘的!”李泰缘梗着脖子,一张脸涨的通红。
“姑爷,您别动怒。实在是小姐红颜薄命啊。”
月蝉衣告诉对方,白若烟自幼便十分体弱,一直养在深闺卧床不起。府中本想借着此事冲喜,可谁知在迎亲当天的下午,白若烟就没了气息。
好好的喜事一夜间变成丧事,无奈之下,白家只得将婚礼改成了冥婚。
虽无夫妻之实,但既然李泰缘已经娶了白若烟,便是白府名义上的老爷,此生必须留在圣泉村。
“我想春桃应该跟你说了吧,咱们这个地方和其他村子都不一样。只要来了,就再也别想离开。过去尝试逃跑的人也有不少,可最终无一例外,都惨死在了山上。你不信的话,大可以试试。”
月蝉衣淡淡道:“苏文德,我劝你趁早打消那些歪念头,老老实实呆着。白府不会亏待你的。”
听月蝉衣说完,李泰缘瞬间面如死灰,连刚才的机灵劲儿也没了。
见他无精打采的跟着春桃和惠香回屋,月蝉衣冷笑了一声,带着身后的仆从离开了。
回了房间,李泰缘遣走了两个丫鬟,说自己想一个人待会儿。
春桃见他情绪低落,似乎一时接受不了入赘的事情,便识趣的拉着惠香告退,说午膳时再来送饭。
待两个丫鬟走后,李泰缘飞快的从床上坐起身,先前脸上的沮丧骤然消失。
在白府逛了一圈后,他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了。
一种莫名的直觉促使着他开始搜查起这间屋子,当李泰缘将衣橱、桌子都翻找了个遍后,他又鬼使神差的钻进了床底。
这次,他终于有了新的收获。
在那偌大的床板背面,李泰缘发现了几行极为潦草的血诗。他费劲辨认了半天,才勉强看清上面写的什么:
夜凉春寂寞,勿使惹尘埃。
入寝初同鹤,睡耳起欲掩。
莫愁归路暝,信马悠悠行。
他日访辽东,人惊心地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