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的掌门姜一剑和夫人皇甫秀蓉在找华生。
伽师城妙圣庵的成一,成净师太在找华生。
伽师皇城的皇帝,昆仑的几个太上长老在找华生。
因为没有人知道昆仑的长老弟子,皇城的大统领和禁军,是不是葬身于大漠的那一场风暴之中。
书院的慕容冷烟,纳兰秋雪在找华生,她们不相信华生就样死了!
凤凰山的澹台语嫣和一帮长老也在找华生,她们就知道华玉和澹台小雨是如何破境的。
连婆婆和小语也在找华生,因为两人刚刚回到伽师皇城,就听说了华生的事情。
于是小雪怒了,婆婆也怒了。
天玄大陆更多的宗门,修士都在寻找华生的影子,因为昆仑的掌门和伽师皇城出了悬赏。
一笔让众人无法拒绝的赏金。
整个天玄大陆,在这一刻都为了华生的踪迹疯狂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华生却坐在马车上,迎着一山春风,嗅着漫山遍野的花香……
捏着一根枯枝,轻轻地雕刻着经文。
一缕阳光自天空落下,穿过马车的帘子,落在他捏着小刀和枯枝的手上。
此时,他的指间如同有一道光,从无到有,刹那间就穿越了时空的距离,落在将要腐烂的枯枝上。
本来将要化为尘埃的枯枝,这一瞬间如同活了过来一样。
就在他落刀如笔的地方,一道春光像活过来了一样,在佛经的边上有一个细细的青芽冒出……
如同黑夜里的烟花一样绽放,本来将要老去的生命,却在这一刻活了过来。
倘若这个时候朱九在,或是车夫探头过来,定会吓得半死……
当下的华生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如同在大唐天山渡劫的干爹一样,一头黑发如枯枝一般正在老去,然后簌簌往下掉落。
而他手里的枯枝却在这一瞬间活了过来,正在绽放出新的生命。
一枯一荣,一生一死……
如拈花般的华生一呼一吸,他手里枯枝上新发的小芽也在一呼一吸。
就像是华生用自己的生命在催生这细小的枯枝。
这一枝细小的枯枝如同朝生暮死的蜉蝣一样,要在这短短一天里完成发芽、生长、开花、……凋谢。
趺坐的华生一边雕刻,一边轻声念诵:“若能不退是初心,即获摩顶受圣记……”
这一句接着一句的经文,雕刻在手中这枝细细的枯枝上,也烙印在他的神魂之中,骨骼里面。
少顷,又换了一枝枯枝,不停地雕刻起来。
每一句经文,像一缕春风细雨,滋润着这些细小的枯枝。
于枯荣之间,焕发出它们朝生暮死的喜悦。
我自久远劫来,我自天山而来,我自昆仑而来,我自未来而来……
这一天,车厢里堆满了开满花儿的树枝,天空的阳光静静地洒进车帘里,落在华生的身上,也落在朵朵绽放的花瓣上面。
直到太阳西去,车夫停下马车,先去喂了马儿喝水、吃草,将马儿拴在路边的树上歇息。
这才唤了华生,可以生火烧水煮茶,煮汤了。
掀开帘子,华生的模样吓了车夫一跳。
看着抱着一堆枯枝的华生。怔怔地问道:“只是一日过去,公子的一头短发怎么没了?难不成公子……”
华生一愣,先是放下抱在手里的枯枝,然后伸手往头顶摸去。
呆呆地愣了好一会,才淡淡地笑了笑:“没了也好,干净。”
回过神来的华生并没有注意到他脚边的这堆布满经文的枯枝,已经在一日之间完成了花开花谢,生命的轮回。
车夫只是好奇了一会,便又接着去生火烧水。
无论华生的身上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他都不会在意。
车夫只有一个念头,早些送客人到目的地,然后收钱回家。
而这个时候的华生,好像已经不再着急赶路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吩咐车夫每天跑上三个时辰就够的,剩下的时间放了两匹马儿,让它们去山间撒野。
而他则将自己关进了车厢里,握刀如笔,一次又一次,将不同的佛经雕刻在枯枝上,也雕刻进自己的血肉神魂之中。
……
凤凰山上的朱九,在澹台玉嫣的帮助下,开始在山间修炼肉身之法,连着华玉和澹台小雨也跟着开始吃苦。
澹台小雨苦不堪言之下,嚷嚷着不想这样了。
华玉吓了她一回,指着朱九说:“你问问这家伙,上回渡劫差一些就被劈死了,师姐你要不了几年,也要再次渡劫。”
最后连澹台玉嫣也这样跟她说,澹台小雨这才老实下来。
只有朱九知道,自己人修为莫说跟华生比,就是跟华玉都相差得太远。
啥也不说,每天都在拼了命地修行。
澹台玉嫣时不时来看他,不时也会调侃几句,问问华生的情况。
奈何朱九只是摇摇头,一问三不知,看着她回道:“他一个凡人之体,有什么好打听的?”
不管华生如何,朱九都不想将他跟华生的一些秘密说出去。
要不了多久,华生就能回到云起寺,只要回到寺中,在朱九看来,只怕整个天玄大陆的修士,也奈何不了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