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虽然农历二月中旬的华北平原还不炎热,但战场上的双方却感觉就像是在蒸笼里一般,浑身燥热。
“满达海、点三个扎兰的白甲,等梁化成的汉军营退出战场后,你带着人去冲阵。明军已是强弩之末,一鼓作气将其冲溃。”早晨赶着汉军旗又打了一波冲锋后,看着已然对战事麻木的汉军旗,阿巴泰知道这帮兵用不成了!伤亡近半、又几乎折损了全部将领。这样的兵要是再能用,那就是奇迹了。
汉军旗不能用也好,从这波进攻来看,明军的火器也打没了,他们是使用肉搏战将汉军旗打退的。既然如此,正好用八旗白甲替换去冲阵!
清军大营战鼓激昂,满八旗主力冲阵的待遇当然不一样。从氛围营造上来说,就比别部兵马要正式的多。
清军大营里激烈的阵鼓和号角声传的非常远,连远在三十里外的陈新甲大营都能听到。
颓然的坐在大营里的陈新甲,听着这号角声,脸部的肌肉都在抽动。很明显清军发起了对勇卫营新军大营的总攻,能力战三天而不败,这支兵马战力已然不错了。可现在这支兵马将要走向末路,作为主帅的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结果的到来,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勇卫营新军是天子花了大力气组建的战兵,这一营人马若是战没,陈新甲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他这三天里,给各部军头下了无数道军令,甚至自己还亲自去劝勤王兵的军头们看在大明的份上动上一动。然而这帮军头们,除了甘肃总兵马爌向前推进了十里地,又被打回来以外,其它各部是只有雷声没有雨点。到了现在,陈新甲知道,这帮家伙是肯定指望不上了。
陈新甲有点不大明白,为什么往京城勤王的时候,他很容易能调动这些兵马,而且也能打几场硬仗。可到了真正要发挥实力,展现临门一脚水平的时候,这帮人却不动如山,一点都指挥不动。
他当然指挥不动了!勤王是对大明天子的国家义务,而且好歹还有个城池可以依托,将清兵赶出城外即可,可救援友军是要冒死相搏还不一定成功。另一个让勤王兵按兵不动的原因是大明军制崩溃的直接因素——家丁制!家丁制让明军内部出现了一种团体分化的现象,这种现象让明军的战力极度萎靡。若是哪家将爷的家丁队被围、除了别的家丁来救以外,其它的战兵绝对不会出力去救。谁让同样是当兵拼命,就你拿的工资高、待遇好哪?平常大家受你欺凌是没办法,但有整死你的机会,绝对是不会放过的。在其它各部勤王兵看来,勇卫营不就和主将的家丁队一模一样吗?
血流如河、长刀卷刃、矛杆断裂,靠着最后存的几十枚手榴弹,新军将这波冲阵的白甲兵给打退了。然而也只是打退而已,白甲兵的近身肉搏的能力,绝对是现在这支新军无法对抗的。就这么一波冲锋,新军倒下去了两千多人,也就是说这一战之后,两旅人马就惨了。
对于明军居然能顶过第一轮的白甲兵冲阵,阿巴泰很是意外。这支明军的近战力也不弱啊,都可以和明军最擅长近战的白杆兵相比了!
这是阿巴泰高估了新军的近战能力,要不是护甲和头盔顶了大用,以及最后一波手榴弹的攻势,他们怎么可能打退清军白甲兵?论近战,新军就是再练几年也很难和白杆兵比。
“给本将着甲!此次本将亲自冲阵,所有白甲尽数出战,这一次务求全功。”阿巴泰不想将战事再拖下去了,准备动员所有军力全力一击,彻底结束这场战役。夜长梦多,战事已经拖了三天,再拖下去,阿巴泰心里感觉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