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细?少爷以为是谁呢?”
“李贵,我们之前去过茗春楼,正好碰到了他们两个,那个时候,他们一定早有了应对之策。你当时为什么不提醒我?”
“啊?我...我...”
李贵刚想说“我提醒你了”,却眼前一黑,被焦黄中扇得眼冒金星,脚下几个趔趄栽倒在地。
焦黄中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狗,竟朝手下亮出了爪牙。
“好你个李贵,我待你不薄,你竟然背叛我?看我不打死你!”
“少爷,等等啊,少爷...”
焦黄中骑在李贵身上暴打,不一会儿就把他打得不成人样,面门鲜血直流。
“哈....哈....”
从李贵身上下来,焦黄中打够了,人也渐渐清醒过来。
“顺天府...陆家想要告到顺天府?不行,我得赶紧回去...”
想到这里,焦黄中顾不得告知其他翰林院的官老爷们,竟先一步抬腿向外面跑去。
“骚...骚爷...”
李贵吐出几颗混着血的牙齿,含含糊糊地唤了几声,却只能看着少爷逃离的背影。
......
焦府。
内阁次辅焦芳披着件厚衣,坐于寝室外的书房,他的脸上带着怒不可及的神色,甚至连全白的胡须都不停地震颤着。
座下,翰林院编修,焦芳的儿子焦黄中跪到在地,发型凌乱不堪,甚至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净的地方,可以看出他在慌乱之中跌倒了好几次。
“无能,真是无能!”
焦芳一拍桌案,震得焦黄中身子一抖。
“爹,儿子也想不明白,那陆文景究竟是怎么提前探知咱们要放火烧日盛隆的,恐怕最大的可能,是咱们内部出了奸细…”
焦芳不屑地抬手,制止了他的话:
“事态紧急,奸细不奸细的,有个屁用?事发的时候,杨廷和的儿子,那个杨慎也在,却是个麻烦事。只要他肯给陆家做人证,再加上那几个废物的供词,你我都得完蛋!”
听此,焦黄中彻底慌了,语调中竟带着哭腔:
“爹啊,你可得救救儿子,儿子可是你唯一的骨肉啊…”
“哭你个球!”焦芳见儿子这么窝囊,更是无奈,“你爹我还没倒台呢,你怕什么?”
焦黄中听到这句话,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来了精神。
“爹,您这么说,恐怕是有了对策?”
焦芳点点头:
“趁陆家还没把人送到顺天府,我得会一会顺天府尹胡大人了。”
<b/> “胡大人不是咱们的人,我记得他是李东阳李阁老的门生…”
“李东阳最爱和稀泥,胡京兆是他的门生,也知老夫和他师傅同在内阁辅政,想必会有些顾及。再说那个杨廷和,即便他这次真的打算和我们撕破脸皮,也得在衙门大堂上见真章…”
焦黄中使劲点头:
“如此说来,咱们只要拖住胡大人,不让他把事往上捅,焦家就能有转机?”
“你总算变聪明了些…”焦芳眼神缓和,“此案的关键,还是在那几个废物身上,为了不让陆家把篓子捅到三法司,你必须得做些什么。”
焦芳口中的三法司,指的是大明三个和司法相关的最高机构,分别是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这三个部门合审的案件一般来说都属于影响特别重大的案件,而官犯之流,则交由都察院主审。
一旦焦家的案子被顺天府提到都察院,那就意味着最终会被皇帝知晓,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是九千岁也绝对不可能会去惹这一身骚,也就意味着焦家彻底玩完了。
这个时候,焦黄中仿佛得了圣旨,眼中现出狠厉:
“儿子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要胡大人能留那些废物在顺天府的大牢里待上几天,儿子自然会把事情办的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