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公言重了,田某不过是帝国的一名守将,隶属武职,职权所限,不能妄议朝政,请商公见谅!”
“不敢妄议朝政?哼……我看你是不敢得罪那个人吧!”
“朝堂无私事,我们都是大王的臣子,共同辅佐大王,即便是朝堂之上意见不合,也绝对不是私人恩怨,所以也就谈不上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田无忌这番话说的极有分寸,商荣多次出言试探,可是田无忌却始终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官场的四字秘诀便是“谨言慎行”,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谋定而后动,决不能为了一时的冲动而逞英雄。
商荣眯着眼睛看看一旁的田无忌,低声自语道:“哎,大秦的列祖列宗啊,商某先后受两代秦*任与重用,一心辅佐大秦,称霸九州。可是奈何天意多变啊!如今,大王亲小人而远贤臣,重用一个野心勃勃之人,若是这样继续下去,恐怕大秦的基业就要毁了……”
田无忌见状,却是长叹一声,劝慰道:“商公,你可不能这么说啊。您老可是大秦的栋梁,只要有您老在,大秦就有希望啊……”
说到这里,田无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随即低声对旁边的商荣道:“商公啊,如今的大秦已经不是以前的大秦了,我们说话最好还是注意点分寸的好,若不然……”
“若不然如何?”商荣冷哼一声,道:“难道他还敢动我不成?再说了,我就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废人了,估计也熬不了几年了,可是……若是不能将那个贼子赶出大秦,我这心里头就不踏实了。”
“商公,这样的话,您以后可不能再说了!”田无忌四下看看,眼中带着一丝畏惧之色。
“哼……”商荣心中的怒气终于难以抑制,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怒道:“田将军,我知道你怕他,可是我商荣不怕。我受大秦两代大王之恩,如今已经是三朝元老了,我决不能容忍大秦历代大王打下的江山,落入他明通天之手!”
听到“明通天”三个字,田无忌脸色一变,随即用手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商公啊,你小声些,若是被人听到,我们两个人都得完蛋,就连我们两家的族人,也会受到株连之罪。”
“哦?难道这在这狭道天关之内,还有人敢背着将军跑去大王那里告状吗?”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人做事谨慎一点,总是没有坏处的,尤其是我们这些为人臣子的。”田无忌长叹一声,道:“不瞒商公,如今这狭道天关之内,也有明通天的眼线,就算是我,也不得不顾虑一些啊。”
“什么?”商荣惊道:“他明通天居然敢在狭道天关之内安插眼线?难道他不知道文官涉武,是大秦的重罪吗?若是被大王知道,那……”
不等商荣说完,田无忌却是无奈一笑,道:“商公,如今这大秦,难道还有他明通天不敢干的事情吗?明通天贵为大秦帝师,又是位列大秦三公之一的辅国公,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更为重要的是,我们的大王对这个明通天却是言听计从,从不违逆,这……”
听到这里,商荣眼中也闪过一丝无奈,随即怅然道:“是啊,当年先王驾崩,大皇子和二皇子为了争夺王位,险些断送了大秦基业。当时,若不是明通天出手,力挽狂澜,恐怕也没有现在的大秦了。”
“是啊,当时,明通天硬是辅佐最不被看好的三皇子继承王位,不仅击败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平定内乱,在他的经营之下,大秦强势崛起,才有了现在大秦的辉煌啊。可是……”田无忌淡淡道。
“可是我们怎么也没想到,当时的那个以德服人、聪明绝顶、智计百出、儒雅非凡的明通天,渐渐的变了。”商荣痛心道:“当时,我以为我找到了自己的接班人,一心栽培明通天,助他登上三公之位,成为大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师,可是……可是……他后来的所作所为,实在是……”
“商公莫要动气!”田无忌劝道:“事事都有天意,明通天野心勃勃、妄想取代大王,可是我们大秦历经数百年的基业,自有天佑,一定会没事的。”
“天佑?哼……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商荣气愤道:“如今,大秦三公四侯,安国公魏息平已经归附了明通天,定边侯、大将军白封戍守边疆,脱身不得,武侯殷元浩、襄侯殷元鸿贵为皇族,分别占据西北渝州和西域幽州之地。田将军你贵为狭道天关之主,手握天府兵的兵权,现在朝中,也只有你我二人能与明通天对抗了,若是将军继续明哲保身的话,恐怕大秦……”
此时,商荣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于自己的内心,作为一个大秦的三朝元老,大秦的基业就是他的命根子,可是竟管如此,大秦的命运是否能够改变,还得看天意。
可是不等商荣说完,田无忌便轻轻摇头道:“商公,好了,话就说到这里吧,你的意思田某明白了,田某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们还是先安排进城的这些人吧!”说罢,田无忌便缓步离开了城楼。
看着远去的田无忌背影,商荣一阵感慨,心道:“哎,先王啊,难道大秦真的要完了吗?不……不会的……就算是拼上我这条老命,我也不会让明通天那个贼子得逞的。”
大秦虽为九州第一强国,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却是暗藏祸根,不仅君臣离心离德,内部权力更是四分五裂。长期以来,大秦地位最尊崇的三公四侯,曾经是大秦的支柱,可是如今,却变成了大秦从强盛走向衰败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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