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中胤目露讶色,惊道:“你是说他死了?”
孙禹微一点头,冷然道:“这是千真万确之事,绝非虚言。他昨晚喝了酒,一个没注意在在树林之间跌了一跤,恰巧灯笼翻倒点燃了酒壶,就这样葬身火海之中。”
项中胤皱眉道:“我可否看一下尸体?”
孙禹面露难色,撇过头来看向孙仲傅。眼见孙仲傅点头应诺,孙禹将目光移回来,说道:“你跟我来一趟。”
项中胤跟着孙禹脚步,来到孙府门外。门外停着一口棺材,孙禹将其掀开,里头躺着一名被焚烧成焦黑的干尸。项中胤低头一瞧,稍作检查,发觉这名男尸是左撇子,筋骨有旧疾,生前应该饱受病痛缠身。项中胤问道:“他有家人吗?”
孙禹若无其事道:“滕鹏自幼入了夜枭教,根据我们的打探,他出生自雍山城,在那边好像还有几个亲人,我们打算将尸体运回。”
项中胤露出讶然之色,困惑道:“官府亲自押送吗?”
孙禹为之一怔,汗颜道:“这当然不可能,我们是要委托镖局。你也知道家父乃宁远镖局的总镖头,正所谓肥水不落外人田,我此次是想请他派人押镖。”
项中胤问道:“死者是夜枭教弟子,他们不管吗?”
孙禹轻铁青着脸,心中涌起怒火,不悦道:“项公子有所不知,夜枭教虽为门派,但其门派规矩松散,弟子之间互不相识,哪怕死了几人,他们也不以为意。”
项中胤皱眉道:“原来如此。”
项中胤思索了半晌,打躬作揖之后,返回孙府。他担心孙玉儿的情况,故先去拜访。孰料孙玉儿所住的别院,一般男子竟不可进入,迫得他只得在外守候,等候下人通报。
一盏热茶左右的工夫,孙玉儿从别院姗姗而来。她穿着剪裁合宜的华美衣裳,头上挽起凌云髻,发髻高耸蓬松,如入云端之姿。平时孙玉儿简便服裳,方便行动,如今这样打扮,宛若娇艳欲滴的美人,秀色可餐。
项中胤暗叫不妙,差点又因欣赏美色忘了正事,赶忙别过视线,避开那双清澈眸子。项中胤将滕鹏死讯告知孙玉儿,孙玉儿起初虽感讶异,但很快便定过神来。她提起秀颔,幽幽一叹道:“先不说他了,我这模样不好看吗?”
项中胤心中大讶,他原以为孙玉儿很在意滕鹏一事,没想到她冒出这句话,令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大感尴尬道:“你这样很美。”
孙玉儿听到项中胤的称赞,顿时心花怒放,俏脸一红,横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旋即轻挪玉步上前,问道:“我有些地方想去瞧瞧,不知你是否可陪我去一趟?”
项中胤问道:“你不想弄清楚他为何害你吗?”
孙玉儿绽出个大有深意的笑容,好整以暇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项中胤听得目瞪口呆,怔了半晌,好不容易才恍然大悟。他暗忖孙玉儿既知余日无多,比起报仇雪恨,她更想及时行乐。他心中一动,问道:“你有何地方想去?”
孙玉儿芳心剧颤,脸上现出欣然之色,莞尔一笑道:“平日爹管我很严,除了偶尔在偃城街道乱逛,他不让我去郊外晃晃。我听闻附近山林有涧泉,很想去玩水。”
项中胤这才想起她二八年华,尚未成家,仍是贪玩年纪。他点了应允,孙玉儿喜上眉梢,披上雪裘斗篷,请下人备了辆马车,偕同他出发前往郊外。
来到涧泉飞瀑之处,奇峰异石之间,一股股清澈的泉水由上游处流下,十分壮观。底下聚水的石池宽约一丈,里头水流时急时缓,不断交汇,激荡出白色水沫。
孙玉儿美眸亮起,溜目四顾,一缕凉爽的风迎面拂来,吹在她的俏脸上,带着一股清清淡淡的芳香。尽管秋天有几分苍凉之感,没有荫葱色的修饰,有的只是泛黄的点缀,但也代表了朴素之美。
项中胤并非不解风情之人,他让水灵和刑轩守在百尺外,只留下他们两人。项中胤凝视踩在橘红落叶上的孙玉儿,柔声道:“你不下水吗?”
孙玉儿咬起薄唇,垂下俏脸,轻叹道:“爹不喜欢让我碰水,因为他怕我染上风寒,只允许我浸泡温水池。”
项中胤故意环视四周,浅然一笑道:“有谁会知道呢?”
孙玉儿抵受着池水的引诱,仍是摇首道:“不了,能这样与你出来,我已心满意足。”
项中胤知她身为千金大小姐,脸皮自然很薄,故他先行跳下水面,朝上方伸手一探,将她搂个结实。待到她想挣扎之时,身子已掉进清凉的池水里。
孙玉儿盈盈一握的纤腰,滑入项中胤的怀里,她当场吓得浑身发软,猛地挣扎。项中胤笑吟吟道:“如此美景衬托之下,孙姑娘不想洗个澡吗?”
孙玉儿低吟一声,羞赧道:“这可不行。人家尚未出嫁,怎能让你瞧见身子?”
项中胤笑道:“看来孙姑娘是贵人多忘事,昨日你在床上之时,我早已将你全身看遍,难道不是吗?”
孙玉儿玉颊染霞,耳根子红透了,羞涩地道:“这不一样。”
项中胤温柔地轻抚她的发梢,洒然一笑道:“既是如此,那孙姑娘不妨将我推开吧?倘若你不欢喜我,我是绝不会强迫你。”
孙玉儿垂下双手,不再作声,项中胤当她默认,一边嗅闻她的发香,一边替她宽衣解带。不出片刻,两人坦诚相见。秋雨说下便下,雨势细疏,拍打在这潭池子上,彷彿成了有规律的乐器声。孙玉儿低首道:“下雨了,我们快些上岸避雨。”
项中胤用嘴轻啮她的耳珠,笑道:“泡在水里都湿透了,何来避雨之说?”孙玉儿挣脱不了他的大手,似也不想挣脱,她贴入了他怀里。
孙玉儿初试云雨,雨露恩泽,不一会的工夫,疲力地瘫在石头旁。孙玉儿粉面含春,丹唇微绽,嗔怪道:“你是否早有预谋?”
项中胤露出微笑道:“这趟出游是你要求的,涧泉也是你特地拣的,怎能说我早有预谋?依我所见,说不定我才是被骗的那人。”
孙玉儿嘟起小嘴,正要反驳之时,又给他封上朱唇。隔了半晌,孙玉儿移开寸许,脸上透出一丝娇羞,赧然道:“这几日我要你陪我,你会否答允?”
项中胤看了看她纯真模样,不忍骗她,歉然道:“实不相瞒,我骗了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