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冬梅颔首道:“如果让我稍作处理的话,可将药物药效调低。”
凌胤云欣然道:“好,就这么做。”正当凌胤云以为都准备妥当,事情却出乎他意料之外。
伍然忽然来到了他房间,沉过脸色,道:“方才将关上匡押入地牢,过不到一会,他从牢中脱逃而出,现在估计已带人奔逃出去。”
凌胤云惊道:“他们要去哪?”
伍然道:“王上现在仍在鹿州,目前待在行宫之中。”
凌胤云皱眉道:“他想去找王上?”
伍然双手一摊,道:“除了王上之外,他还能躲到哪里去呢?”
凌胤云叹道:“唉,到手的大鱼就这样游走了。”
伍然忍不住笑道:“凌总兵此言差矣,反倒是他这么莽撞行事,正好掉入渔网,等着我们去捞起来。”
凌胤云问道:“伍副将此言何意?”
伍然凝视半晌,徐徐道:“事实上,就算钱行使肯出面作伪证,凭她外人身分就想让一个将军断头,那是绝不可能。王上再怎么说,也会袒护关上匡。褚衣侯早已料到这事,所以故意激他,好让关上匡吓到自己逃走。”
凌胤云不解道:“可他逃走了,对我们有何好处?”
伍然双目一闪,道:“倘若他忍住气留下,事后跟着其他宾客离去,或许我们还拿他没辙。可他乘夜离去,这不正是最佳时机?”
凌胤云恍然道:“伍副将之意,莫非是想半路拦截他?”
伍然哈哈一笑道:“他们所乘之马,早已被我们下了泻药,估计是跑不远。在荒郊野岭之外,倘若关上匡被山贼杀死,王上又要怎么追究责任呢?”
凌胤云道:“难道王上会相信他被山贼杀死?”
伍然耸了耸肩,道:“就算不信,也别无他法。关上匡不告而别,众人俱知,倘若发生了意外,难道要算在褚衣侯头上吗?雍山君就怕这样,所以才特地找来了青龙国的人,想利用他们脱身。”
凌胤云道:“原来如此,那就有劳伍然了。”
伍然苦笑道:“若此事只须伍某的话,伍某就没必要跑这一趟了。褚衣侯说了,他担忧会有变量,所以特命凌总兵一同追捕他。”
凌胤云心中一动道:“好吧,以关上匡所做所为,也是死有余辜。”事不宜迟,两人起身离去。
凌胤云走去马厩,将绝影牵了出来。伍然早已整装待发,率领五十轻装骑兵,在后门口等待多时。凌胤云拉起缰绳,大喝一声,疾驰在铺雪的草原之上。
良久,他们果然发觉了关上匡等人踪迹。由于战马被下药,对方索性下马往树林走了进去。可惜现在正值初冬,雪上足迹透露了他们行踪,过不多时,凌胤云和伍然便追到了他们。
关上匡见他们前来,惊诧道:“好你个伍然,居然耍这种小手段,今天我关上匡认栽了。你们不必绑着我,我自己会走回铸刀庄。”
伍然道:“你们不须回去了。”此言甫毕,关上匡诧异抬头,他沉思片刻,面露铁青之色,颤声道:“你、你想怎么样?”
伍然眼神透出杀意,纵身下马,举起长剑大笑道:“关大人,你未受军法审判便擅自离去,误遇山贼反遭杀害,我这说词你觉得如何?”
关上匡心中一震,登时明白他的意思。他缓了口气,面色沉下,腰间长剑被右手迅速拔了出来,忿忿道:“你们谁要先来?”
凌胤云随之下马,走上前道:“伍副将,这人交给我好了。”
伍然怀疑道:“你身上肩伤不要紧吗?”
凌胤云欣然道:“他腿上也有箭伤,两两相抵,反而算是公平一战。”他抽出雪冷刀,寒光一闪,执刀而立。
关上匡大喝一声,长剑由内至外划出,牵出一条优美弧线,铿地一声,正中凌胤云的雪冷刀上。关上匡正要抢攻,
凌胤云目光如炬,刀势倏地往下一劈,关上匡惊讶之余,提剑格挡,金铁交鸣声响起,双方出招均快如闪电。
凌胤云知他小腿有箭伤,所以没有刻意走位,以免他追击不上露出破绽。相较他正人君子,关上匡没这好心肠,专门针对凌胤云肩伤猛刺过去。
凌胤云右手挥刀,沉腰坐马,疾风般破空而起,刀势如狂风暴雨般袭来,关上匡没料到他刀法凌厉,霎时间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凌胤云侧身滑步,回刀而来,招招含蕴无穷变化,关上匡穷于应付挡招,完全没有办法反击。只见凌胤云冷喝一声,一刀再劈,关上匡终究露出破绽,被他这刀削去半截手指,痛到踉跄退后。
凌胤云势若雷霆,不给他半分喘息机会,执刀往他胸膛劈去,关上匡闪避不及,被他这刀划入肌肤,血溅当场。凌胤云不给他活路,反手旋刀贯入,雪冷刀一寸寸刺入体内,关上匡终究迎来了死期。
凌胤云收刀立定,周围众人也打得差不多了,关上匡所带出来的人尽数死亡。凌胤云看着关上匡的尸体,暗忖道,虽然无法挽回祈展的性命了,但至少能让这害死他的人就地伏法,也算是慰藉他在天之灵了。
凌胤云踏入迎宾馆,这是铸刀庄招待外宾之处,不同于先前摆宴席的地方,这里大约可坐四十席。
凌胤云跨过门槛,走入馆内。附近围坐了十几个人,闹哄哄一片,互相敬酒。坐在里头的人,多数都是宾客,所以并不受近日影响,依然夜夜笙歌。
馆内四角,设有火炉,使得馆内温暖似春。
众人见到凌胤云前来,近半数人起立向他打声招呼。项少龙环目一扫,惊觉雍山君和郭乒两人俱为座上客。他稍作打量,围在雍山君旁的人,衣服宽大,颈口呈现圆领,看似青龙国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