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冰清把心一横,直扑而来,尽管被打出多处瘀伤,仍死抓住他的双肩。正当宇文封纳闷之际,忽感不妙,一柄长剑鱼贯而入,刺入公羊冰青后方,穿出胸口,间接刺入宇文风。
宇文风强忍伤痛,内力一催,推开公羊冰清。他跪倒在地,仰头上瞧,但见执剑之人正是花千醉。
花千醉从一开始,便未加入战局,为的便是蓄势,乘机而入。一道深深血痕,从宇文风胸膛划开,血珠倾泻而出,滑入地面。宇文风双眸直视,按住伤口,不敢再施展力气,以免血流更快。
众人瞧见花千醉已得手,信心大增,乘势追击,纷纷一拥而上。孰料宇文风从怀中取出一只布袋,迅速朝空中一撒,避无可避,众人吸入迷烟,转瞬之间,周围的人皆倒地不起,沉沉睡去。
片刻之后,花千醉撕去用来挡烟的假皮面具,走上前来,扶起宇文风,道:“你还好吧?”
宇文风轻叹口气,道:“幸亏你避开心脏,否则真要出事了。”
花千醉笑道:“你就这么不信我?”
宇文风摇摇头,苦笑道:“女人心,海底针,天晓得会怎样。”
花千醉不悦道:“听你这番话,我倒是后悔没一剑把你刺死了。”旋即,她看了看宇文风,道:“如此法子,真亏你想得出来。”
宇文风道:“若不如此,皇甫秋魂那老贼,岂会轻易上当?”
花千醉担忧道:“你的伤真不要紧?”
宇文风笑了笑,道:“死不了人。瞧你那副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位花千醉。”
花千醉冷哼一声,道:“你既还有心情开玩笑,想必真没大碍了。你快走吧,剩下的由我善后。”
宇文风面色担忧,问道:“他们当真不会怀疑你吗?”
花千醉浅浅一笑,指着他胸口,自信道:“放心好了,在场众人看到我狠狠刺了你一剑,又怎会起疑我与你合谋?”
宇文风点了点头,将密摺交给花千醉,道:“你将密摺带回给皇甫秋魂,那老贼见到密摺,便会信了我已死。”
花千醉苦笑道:“好了,你早点离开吧,我怕你血流干了。”
宇文风捂着伤口,道:“那你小心点。”稍作交代,他转身离去。跃入树林,他伤口裂开,隐隐作痛。他强忍痛楚,走了一段路,方才停下来。
董小璇从一旁走出来,扶住了他肩膀,慌张道:“总旗大人,你的血流好多,赶紧找个地方包扎一下。”
宇文风摇摇头,道:“不了,这里便可。”旋即,他双手一抬,运起血月功。不到一会儿,他伤口逐渐愈合,气色渐缓。
董小璇恍然道:“卑职竟忘了还有血月功。”她旋又皱眉,不解道:“既是如此,方才总旗大人,为何不早先使用?”
宇文风撇了她一眼,道:“花千醉不知晓我会这门武功,此事越少人知道,对我越有利。”
董小璇呢喃道:“此神功如此厉害,总旗大人岂非不死之身?”
宇文风道:“此功力耗损内力,并非如此方便。但凡武学,皆有弱点,只是我不会告诉你,此内功如何破解。”
董小璇心中一凛,忙道:“卑职纯属好奇,绝无打探之念头。”
宇文风见她紧张,心中暗笑。为免她解释一番,宇文风索性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你有备马吗?”
董小璇作揖道:“走过树林便可见着。”
一路上,董小璇时不时回头,瞥向宇文风,踌躇不安,欲言又止。宇文风猜到她心中所想,径自道:“你是否想问我,我与花千醉这么做,用意为何?”
董小璇双肩一颤,道:“卑职不敢妄加揣测。”
宇文风笑道:“你与我早在同一艘船上,告诉你也无妨。”他解释道:“皇甫大人想杀了我,避免我揭他罪刑。我将密摺请花千醉带回,他便可以利用此密摺,设法嫁祸,移花接木,混淆自身罪状。”
董小璇惊道:“既然他想杀人灭口,我们何不躲起来?”
宇文风摇摇头,道:“若是如此,他派人搜索,便有可能追到药王谷,我不希望给药王谷带来麻烦。”
董小璇点点头,道:“所以总旗大人诈死,这样他们便会收手。但如此一来,若他们真栽赃嫁祸,待到北镇武司的人前来,我们还能反驳吗?”
宇文风道:“你说得不错,所以我不打算坐以待毙。诈死一事,不过是引子,接下来才是重点。一旦我死了,待他拿到密摺,定会有所动作。我们便可趁此,找到他们的把柄。”
董小璇担忧道:“这赌注有些危险。”
宇文风笑道:“你没听过十赌九骗吗?我才不会把筹码都交付命运。我这次要当个庄家,立于不败之地。”
董小璇欣然道:“幸好总旗大人有神功护体,才能下这般赌注。”
宇文风微微一笑,道:“你这是倒因为果了。我若无血月功,便不会以身犯险。”
董小璇见宇文风充满自信,神采飞扬,不由得心中一荡,嫣然一笑,道:“总旗大人料事如神,卑职充满敬佩。”
宇文风讶然道:“你笑起来,倒是挺好看的,我以前竟然没注意。”
董小璇抿起下唇,赧然道:“总旗大人莫笑话卑职。”
两人稍作谈话,拟订接下来的作战,便御马折返墨江城,以商人名义,暂住在其中一间客栈之中。翌日,他们起了个大早,快马加鞭,赶往城外。抵至城外山林间,独孤追星早已换上雁形服,等待两人。
不远处传来车轮转动声。一群大汉推着独轮镖车前行。镖车上插着“五虎”的镶黄边镖旗,旁人一瞧,便知那是五虎标局。
领头之人是武德庸,一旁跟着武沐青,后方则是镖师和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