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做事一人当,都是俺的错,请将军责罚。”齐大壮再度说道。
“都是你的错?”杨承应眉头微皱,“你知不知道,不能一味纵容啊?上一次差点起冲突,这一次又是这样!”
“对……对不住,将军对俺的信任。”齐大壮低头致歉。
杨承应面对着众多烧炭工,大声道:“你们也是一群可怜人,想为家里多挣一点是一点。可是你们想过没有,那些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没有青壮的家是不是也和你们一样?”
“如果每一个拿了金州卫钱粮的人,都这么肆意妄为,那么谁还愿意抵挡建虏的铁蹄?”
“还有,你们之中多少人偷偷拿了木炭私下贩卖?造成我金州卫的巨大损失!如果因此导致前线失利,谁能跪在建虏的铁蹄前哭着留下一条命!”
烧炭工们一个个沉默得像是一块石头。
齐大壮要说话,被杨承应抬手制止。
“是谁打我的亲卫?站出来!”杨承应高声问道。
终于,有三个百姓磨磨蹭蹭的站了出来。
一个瘦个子、一个小胖,一个瘦高个。
“好,算你们有种。”
杨承应朗声道:“军法无情,来呀!将他们拖下去斩首,而后悬挂辕门。”
他的亲卫立刻出动。
烧炭工们想救,却发现鸟铳手对着他们,吓得他们不敢动弹。
“将军!”
齐大壮又跪在杨承应的面前,“都是属下的错,求将军饶了他们吧!属下愿意替他们去死。”
烧炭工才反应过来,全都跪下来替被抓的三个烧炭工求情。
杨承应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来到三个烧炭工面前。
“你家里有什么人?”杨承应问瘦个子。
“没有。将军,我家人都死了。”
瘦个子的身体下意识的微微颤抖。
“他们是怎么死的?”杨承应又和声地问。
“饿死的,冻死的……”
“那你为什么要那么多钱粮?”
“俺……俺看上了个娘们儿,俺……”
瘦个子一想到相好,就说不出话来,流下后悔的眼泪。
杨承应道:“如果建虏成功南下,你和你的相好能逃到哪里去?”
“将军……将军……求你留俺一命吧,俺再也不敢了。”
瘦个子跪了下来。
杨承应仍没正面回答,走到瘦高个面前。
没等他开口,瘦高个便道:“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俺不……不怕死。”
还有点刺头的感觉。
“那么……你家人以后怎么生活?”杨承应反问。
瘦高个低头不语。
等杨承应来到小胖面前,小胖已经跪在地上:“将军,俺饿怕了。但俺不怕求将军饶俺吧,呜呜呜……俺不敢了。”
杨承应道:“你们每个人都有理由,大家伙也都有理由,可是没有一个人想过我为什么要你们打农具。”
“家人种地需要种子和工具,你们打的这些,我们都是免费发给你们的家人。”
“这可是大家的事,不是我金州指挥使司的事。你们口口声声说不怕,请问你们真的还想再过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没有农具,请问你我都吃什么?吃土吗!”
说完,杨承应下令将这三个人重打十军棍,以此为戒。
烧炭工都表示再也不敢了。
在称颂声中,杨承应扶起齐大壮,告诫道:“没有下一次!”
“俺知道了。”齐大壮擦了擦额头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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