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以后就是张榜公示的时间,大家都在等待。
昌顺酒楼,包租屋落,上官陆房间,郭安玉、上官陆相对而视。
郭安玉之父,神雀靖王,坐镇五羊关,多次遭到鞑子暗中袭杀,前几日便是因为鞑子出动隼级勇士的神射手,借助大军夺关的掩护,突发三箭差点射中胸口,幸得王府亲卫机警且足够忠心,发现无可阻挡后以身挡箭,纵是如此,靖王依旧被一支穿胸而过的箭矢射中肩膀。
鞑子阴毒,所射箭簇淬有剧毒,靖王当场昏迷生死不明。
此次,郭安玉独自前来相见,是因为她无法离开京城,却又担心父亲的安危,也唯有求助上官陆,她最信赖之人,请求上官陆代她前往边关,替她守护父亲安危。
“我知道我的请求很过分,只是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偌大的京城,我能够依赖的也只有你了。”郭安玉看着上官陆神色复杂,既然有愧疚与不安,也有期许与焦虑。
上官陆看着眼前之人惨白的脸庞,内心只有疼惜,只想好好守护这个姑娘,因此对于郭安玉的请求毫不犹豫便应承下来。
“安玉,不必如此,我答应,再说我本就想等较校之后参军,现在不过是提前几天而已。”上官陆看着郭安玉难受的模样,心里更是难受,说着违心的话语轻言劝慰,希望安玉好一点。
“陆哥哥,我······”郭安玉看着上官陆一脸的关切,聪慧如她哪能不明白上官陆只是在安慰她罢了,丝毫不在意他自己的意愿,只是因为自己的担忧,就要远去千里之外的苦寒边关,一时间无语凝噎。
“玉丫头,何必如此呢,作为儿女,记挂自己的父亲,本就是人之常情。”上官陆见郭安玉哭泣成声,更是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
“陆哥哥,我是不是太自私了。”郭安玉擦拭着不断掉落的眼泪,哽咽的问道。
“傻丫头,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上官陆看着郭安玉哭的实在难受,眼泪像线珠子似的,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还不都是你,弄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郭安玉扬起青葱般的手作势就打过去,只是打了几次上官陆在那一脸嬉笑,自己手腕却疼痛不已。
“疼死了,手都红了,过来,不准用内劲。”瞪着红肿的眼睛看着上官陆厉声喊道。
上官陆挠挠头,走过去特意松弛皮肉,让郭安玉打个痛快。
“玉丫头,这打也打了,是不是该告诉我,未来岳父大人究竟是在哪儿吧。”上官陆对郭安玉只顾着撒脾气,却不说正事就有点着急了。
“你是不是讨打啊,瞎说什么。还不都是你打岔,我爹爹就在五羊关,是驻关将军。”郭安玉因上官陆的未来岳父而双颊通红,有些害羞,到最后都没告诉上官陆实话,并没有告诉上官陆她的父亲便是靖武亲王、五羊关都督府都督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行了,不就是要见岳父大人嘛,我都不害怕,你还害羞了,不过驻关将军,我也不知道哪位啊?”上官陆看着郭安玉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取笑我、取笑我。”
郭安玉不断挥动拳头,只是越打越没有力道,最终抱着上官陆的胳膊,轻声喃语说道;“等你走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你只要过去替我好好照看我爹爹,我实在是放心不下,陆哥哥,你一定要照看好自己,我在京城等你。”
“玉丫头,我一定活着回来见你,回来娶你过门。”上官陆听到郭安玉最后那喃喃自语的话,很是感动,前途未卜的迷茫,生死不测的彷徨,一时间都化为期待,期待那个凤冠霞帔,含情脉脉等着自己的女子。
情坚意浓心相守、不负君来不负卿。
上官陆的这一承诺,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就算是上官陆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承诺夏族少了一位游走天下行侠仗义的武者,多了一位铁血柔情的将军,也正式开启夏族千年来,征战天下,慑服百族的热血之路。
郭安玉走后,上官陆就静静的坐在房间内,一动不动,也禁止其他几人进来,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
上官陆打开房门,看见上官源、魏鹏、刘侃三人歪七扭八躺在房间外面的走道上睡觉,心里感到阵阵暖意,有如此情谊的兄友,足矣。只是此次答应郭安玉前往边关,投身军伍之事该如何说起呢?上官陆感到有些为难。
书读百遍其义自现、拳挥万次其势自然。
上官陆自刘延成为武学启蒙以后至今,卯时锤炼势、每日最少两个时辰入定积蓄内劲,蕴养窍穴、经络,不管多忙碌,伤势再严重,未曾有一日懈怠,成功不是靠撞大运,不是天降天材地宝立地成仙,需要一点一滴的积累、积年累月的沉淀。
朝食过后,上官陆房间。
“刘哥、源子、鹏子,我准备这几日前往边关投身军伍,此番算是告别吧。”上官陆看着三人,缓声说道。
“什么?”
上官源三人都很是吃惊,特别是上官源自当初将军庄跟着上官陆一直到现在两人都没有分开过,都是想成为游走天下的武者,对于上官陆的突然决定实在是难以接受,反倒是刘侃最先反应过来。
“上官兄,现在走还是较校结束以后走呢,哪个边关,可否告知我等缘由?”刘侃缓声问道。
“等姜叔这几日自药郡回来以后就走,去五羊关,关于边关军事,稍后还望刘哥赐教。”上官陆一边笑看着上官源二人,一边又对刘侃说道。
“这缘由不说也罢,只是应诺而去,长则三两年,短则一年半载。”上官陆不愿说出缘由,特别是面对上官源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弟弟,更是说不出口。
“源子,参加较校,尽力而为便可,想去国子监,就去国子监,不想去就游走天下行侠仗义,研习武学成为先天乃至宗师,哥哥我期待你的那一天。”上官陆说着说着声音却有些嘶哑,泪珠子怎么也关不住。
“哥、哥,我不参加较校了,不想游走天下了,我和你一起去边关好不好,你不能丢下我啊。”上官源泪眼狂奔,情绪骤然间便崩溃,快步到上官陆面前,抱着上官陆痛哭流涕。
“源子、源子,你是风,就应该游走在天地之间,没有羁绊、没有停留,就应该翱翔九天,与天齐肩、与云为伴,风就是你,你就是风,风怎么会跟着别人走呢,都是别人跟着风在走。”上官陆双手抚着上官源的肩膀,看着上官源哭的皱在一起的脸,抬起头任由眼泪流下来,深吸几口气,缓缓情绪,用手擦拭着上官源的眼泪。
这才又才轻声说道;“源子,我不愿在家,你也知道为何,虽说已无芥蒂,但毕竟心里还是有些尴尬,这些年我们在外向武求学,你有时间就代我多回家看看,以后没有我在你身边,注意照顾自己,别太跳脱,稳一点,遇事要小心谨慎,注意保护好自己。”
“哥,我知道了。”上官源红肿着眼睛,低着头说完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言不发,默默发呆。
上官陆看着自己的弟弟,心里也是难受的不行,二人打小就在一起,此次分别,不知相见何日。
“鹏子,你接下来什么打算。”上官陆看着这个来头很大,但自药郡国学府就一直跟在身边的弟弟,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陆哥,我没什么打算,本就想和你和源哥游走天下,现下我自己先想想吧,你和刘哥先聊。”魏鹏情绪也有点低沉,对于他来说,上官陆决定到边关的消息太过突然了,告别上官陆、刘侃二人,拉着上官源就先离开了。
“陆兄弟,你这两个弟弟,都是性情中人,你为何不让他们和你一起投军呢?”刘侃对上官陆三番两次拒绝上官源和魏鹏两人和他一起去的意愿,很是不解,现在房内就剩自己和上官陆一人,随即就问道。
“此去边关,凶险难测,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情况,同龄之中,我们实力还算尚可,武者相斗还从无公平可言,何况是战场,一切以实力说话、以生死论结果,我不愿他们二人随我涉险,他们还年轻修习时日尚短,不管是人生还是武者的路才刚刚开始。”上官陆说起来也很是苦闷,五羊关的驻关将军在关内都会遭遇袭击,形势危急可见一斑,但却又不能完全说开,上官陆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和兄弟之间产生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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