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眼从某些角度看,其实是过分的浓稠艳丽,像是蛊惑人心的妖孽。
周京惟承认,撇开赵寒沉这个人过分不可一世的性格,他其实是有足够的吸引女人的资本的。
“行,”周京惟笑笑,语调散漫:“那你想说点什么?”
“周京惟,之前宣城的事是我莽撞,但是我回到泾城以后,反而因为这份莽撞,想通了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
赵寒沉说到这里,脸色苍白了些许,他哑声道:“我承认,我之前过分自信,过分低估了自己对程微月的感情,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是爱她的。”
周京惟眼角抽了抽,薄薄的镜面泛着冷光,遮住了他眼底的几分戾气。
他似真似假的笑笑,声音澹漠:“赵寒沉,你现在说爱,不觉得有些迟吗?”
“我知道,是有点迟了,但是周京惟,你不知道对于程微月而言,我所留下的影响有多大。”
赵寒沉并非炫耀的口吻,反而是认真的劝导:“她的整个懵懂的少女时代,爱的都是我,一个人这一生,能爱几次人?”
“我从前的确让她伤心了,但是我现在已经意识到了,既然是意识到了,我自然也会弥补,不会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
赵寒沉眼神认真,带着决然:“我会好好补偿微月,她想要的,她在意的,我都会补偿给她。”
周京惟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的脸上隐约有被冒犯的薄怒,被压制住了,还未发作。
赵寒沉见他不说话,也不介意。
再度开口,他的语气不仅没有松动缓和的迹象,反而更加坚定:“你觉得程微月现在有多爱你,她会留在你的身边,更多的是因为你有恩于她。可是如果现在,我愿意放下一切去追求她呢?周京惟,你可还有几分胜算。”
赵寒沉双腿交叠,坐姿不羁。
他笑得极冷、极轻:“你现在放手,程微月可能还会记得的你几分好,你至少还能在她留下一个好印象。我们都是生意人,及时止损的道理,应该不用我教你吧?难道你就非得闹到最后,让她彻底从我们两人中间选出一个,你才满意?”
及时止损吗?
周京惟终于开口,声音散漫平静:“你说完了吗?”
赵寒沉皱了皱眉,嗓音冷沉下去:“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周京惟,你心里应该明白,我说的都是对的,程微月不爱你。”
“她爱不爱我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我谢了你想要保全我颜面的好意,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可以将程微月从我身边带走,那么我无话可说。”
周京惟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澹声道:“我听完了,也给了你答桉,你现在可以走了。”
赵寒沉怒而站起,睨着周京惟毫无波澜的脸:“你没有必要在我这里争一时的意气,你心里应该清楚,你现在放手,程微月起码能记你的好,你非要闹得鱼死网破,大家都不安宁吗?”
“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周京惟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他走到最后一级楼梯的时候,听见关门声。
赵寒沉刚才说的话,看似很是傲慢自信,可是周京惟知道,他有自信的资本。
程微月爱过赵寒沉,那些追随赵寒沉的心意而动的青春年少,她是真的想要得到后者的回应。
现如今,这个回应来了。
虽然来的很迟,在她已经彻底伤心失望,选择放手之后。可是谁又能全然确定,她不会心软。
哪怕是周京惟,也不敢确定。
感情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没有道理可讲的事。
周京惟怀着繁复的心情,拧开了程微月的房门。
床头的台灯灯光昏沉,周京惟坐在程微月的身侧,伸手摸了摸她熟睡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