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和小全子二人在船夫连声催促下,匆匆上了岸。
脚还没站稳呢,船夫就忙不迭的撑船离岸,一篙荡远了。
看得站在岸上的两人一阵愕然。
“先生,咱们还去吗?”瞧这船夫的反应,小全子有些犹豫了。
他倒不是害怕水匪,而是担心杨墨这一去,万一折在匪窝里,他没法回去交差。
“去,当然去,这儿你熟,咱们还有多远能到水寨?”
小全子见问,忙说道:“看先生想怎么进去,要快的还是要慢的。”
杨墨听了这话,不由一愣,冷眼瞧向小全子:“那还用说吗?当然是要快的。”
“那简单,咱们吆喝起来,水匪们一准儿就会现身,抓咱们进寨。”小全子打趣似的说道。
他只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岂知先生好像是当了真,像不认识他一样,盯着他看了老半天。
“先生你老看我作什么?”
“你倒是吆喝呀!难不成,还让我一个读书人来吆喝?”杨墨白了小全子一眼。
心想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你小子怎么到了自己面前,那股子机灵劲儿就没了。
“真,真吆喝呀!”
小全子谨慎的瞅了瞅身旁的灌木丛,有点不敢置信。
“不吆喝也行,你背着我去寨子。”
杨墨一把扯住小全子,作势就要趴到他背上。
小全子笑着挣脱道:“我吆喝,我吆喝还不成嘛?先生您说吆喝点啥好呢?”
“咱也不会戏文,也不会诗词,吆喝起来肯定不好听,要不先生还是您来吧!”
“少给老子贫嘴,你就唱点乡野小调,小时候不是常听你们满村嚷嚷吗?”
小木匠杨墨打小跟这些小子们一个村长大的,记忆里依稀还记得不少这样的情形。
小全子见说,猛然开窍:“那小的可就唱了!”
只听他清了清嗓子,就高声唱了起来。
“三岁的娃,会栽葱,一栽栽到河当中,撑船的,莫打动,紧它开花结凉蓬。”
“三岁的娃,会打铁,打把剪儿送姐姐,姐姐留我在家歇,我要回去割大麦。大麦没有黄,我要辗稻场。稻场没有干,我要去荆山。荆山没有路,我要打野兔……”
杨墨听了这熟悉的童谣,仿佛又回到了小木匠的童年,忍不住也跟着哼哼起来。
两人一路唱着小曲,一边往灌木林里走去。
才走了没多远,忽然从灌木丛后面跳出两个土匪来。
一个手杵着一把鱼叉,另一个扛着把鬼头刀。
鬼头刀满脸不耐烦的叫道:“什么人,鬼叫个啥?知道这是哪儿吗?”
他们两人本来正在灌木丛里睡得香甜,被一阵鬼哭狼嚎给惊醒,正一肚子晦气。
“两位大哥,我家哥哥要见你们大王,劳烦通禀。”
小全子红着脸,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
两个土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乐了。
鬼头刀一把抢过银子,笑道:“主动要见我家大王的,你们是头一份。”
“嘿嘿,打从你们的脚踏进白沙渚,你们自己连同你们身上的所有东西,就都是我家大王的。我们凭什么拿了自家的东西,还要替你们通传?”
“就是,二哥,依我看宰了他们两个,给大当家做个醒酒汤,大当家一准儿高兴。说不定明日就不派咱俩来蹲点儿了。”
“放屁!我瞧着这小子有些眼熟,等我问问。”
一个喽啰盯着杨墨看了半晌,这才问道:“你们是打哪儿来的,找我家大王有何贵干。”
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