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地,百草枯折。
广袤草原上一片枯黄,到处都是枯黄的草地,间或可以看到一片两片的焦黑,那是放牧的牧民起火取暖时候烧了枯草留下的痕迹。
一支骑兵自天边缓缓而来,铁蹄声声,明军行进的速度不快, 但是马儿浑身上下都在冒着热气,明显是已经走了不近的路。
北风中翻转飘摇的旗帜上,绣着一个苏字。
中军大旗旁边的马背上,端坐着一个身披貂裘的年轻男子,正闭着眼睛在马背上小憩,身体随着战马的奔腾有规律的起伏。
这是苏城出兵离开居庸关的第四天,在草原上已经行进了三天,前出的夜不收营到现在还没搜寻到瓦剌人的踪迹。
眼瞧着太阳西斜, 晚霞笼罩大地, 枯黄的百草都镀上了金边,又到了要安营扎寨的时候了。
宽袍大袖的舒良端坐马背上,小心的控制着马儿,看到被几个亲卫簇拥着的苏城身体有规律的起伏,不禁感叹着向旁边的孙勇说了:
“苏侯不但领军厉害,这马背上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比之精于骑射的瓦剌人也不逊色丝毫。”
孙勇裹着披风,正嫌弃马背上颇冷,无处可以躲避寒风,闻言看了苏城一眼,笑着说了:
“公公目光敏锐, 我跟了侯爷这么长时间,倒是没注意过侯爷的骑术竟然如此厉害,比阿拉知院还要厉害。”
舒良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阿拉知院, 满是灰土的脸颊上有些担忧:
“苏侯,有些过于信任阿拉知院了。我们按着阿拉知院指点的方向走, 已经四天了,还没有遇到瓦剌人的踪迹,这不对啊。”
孙勇闻言欲言又止。
一骑自前方而来,荡起一条灰尘长龙,马儿在前军处勒住,前军查验关防之后,放了那骑兵过来。
张勇接过骑兵手里的军报,问了几句,转身叫醒了小憩的苏城:
“侯爷,谢指挥使有军报传来。”
睡眼迷离的苏城拆开军报看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叫过夜不收,问了几句,确信没有消息之后,就挥手让他下去休息了。
石头把大脑袋凑了过来:
“侯爷,这瓦剌人是不是被我打了之后,就怀恨在心,不肯把咱们往正路上领,让咱走偏了道路啊。”
夜不收还未搜寻到瓦剌军的踪迹,舒良急了, 张石头也急了。
苏城没搭理张石头,每临大事有静气,草原广袤,老谢手上才多少人,能把夜不收撒出去多远,慢慢搜索,总是能找到的。
实际上苏城现在就能把也先大军驻扎的地儿说出来,但是没用,大军还是要一步步的,才能走到哪儿。
还不如借着机会,练练老谢,也熬一熬石头跟孙勇。
恩,等找到瓦剌大营,顺便还能彰显一下自己虚怀若谷,用人不疑的宝贵特质。
阿拉知院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他已经急了,从昨日伤势未复,就强撑着自己骑马,今儿早上第一个起床就能看出来。
他急了。
舒良见到苏城醒来,拍了拍马屁股,催动战马,与苏城并辔而行。
“苏侯,已经四日了,你这个向导,会不会把咱们骗了。”
苏城看了看不远处的阿拉知院,见这家伙耳朵都竖起来了,知道这家伙肯定听到了,于是他故意加大了声音:
“我相信他,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没有骗我,我们就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苏城明显可以看到,听到这话的阿拉知院,耳朵立了一下就歪了,肩膀向下一垮,整个人仿佛跟松了口气一样。
舒良无语的看着苏城,我就是悄悄的问两句,你个苏城倒好,生怕别人听不到,声音这么大,不但中军的人听到了,怕是前军也听的清清楚楚。
被苏城利用了一把,舒良倒也不是小气的人,他指着前面不远处的黄土地堡,询问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