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一万五千兵,缠住喇布大军,尚之信自问还是能做到的,可这样一来老巢广州可就空虚了,万一生变,那可就无家可归了。
“王爷可是担心马仲英?”
两广总督金光祖和尚之信相交多年,见尚之信欲言又止,心知他担心的是什么。
“光祖兄说的是,马仲英虽然名义上奉我为尊,可是他麾下的兵马太能打了,万一他趁咱们主力和清军纠缠之际袭了广州,那可怎么办,本王说是万一,要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尚之信长叹一声,他去年一怒之下效彷吴三桂造了大清的反,可真正造反之后,才明白了吴三桂的不易,最关键的是,他对地方的控制力也没有吴三桂那么强,祖泽清和刘进忠虽然依附他,但实际上也是自成一军,故尔根本之地广州犹为重要。
反复小人就是反复小人,原广西巡抚陈明洪以已度人之下,认为尚之信说的很是在理,他道:“不错,莫信直中直,须防人不仁,虽说咱们和马仲英联兵,但两广精华尽在羊城,明军如今兵势大盛,难保他不会打咱们广州的心思。”
“平南王这不可能吧,此前明军借道高雷入琼,并没有趁我部迎战清军之际,偷袭我军后路,清军势强,马仲英怎么可能行此背盟之事,如今喇布退兵,要是咱们全歼清军,阵斩喇布,说不定还会迫使康麻子服软,默认咱们割据广东的事实。”
祖泽清是坚定的主战派,两年前周军全面溃败,清廷并不是没有招抚过他,但全都被他回绝了,现在他也不想放过这个一举全歼两广清军的良机。
“这……!”
尚之信依然首鼠两端,他现在很是纠结,追击吧,怕人偷家,不追吧,喇布一旦缓过劲来,必然会卷土重来,广州虽是坚城,但终归是一隅之地,又怎么可能是坐拥全国的清军对手,时间拖的越久,对他越不利。
“王爷,依下官之见,莫如飞书马仲英,让他先行出兵,追击喇布,若是马仲英同意,咱们则尽起广州兵攻之,若马仲英不同意,那只有先稳固惠州、肇庆两府,以为广州屏藩!”
金光祖素有急智,见尚之信仍然犹豫不决,遂拿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桉,就是约马仲英一同进兵,这样的话,琼州军就不可能分出兵马偷袭广州了。
“光祖兄此论甚高,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明军出则我军出,明军不出,那咱们就稳固咱们的基本盘,即便是将来清军再至,也是我们两家共同分担清军的压力,如此,就由光祖兄替本王作书马仲英,先看看他的反应。”
尚之信闻言大喜,赞许地看了金光祖一眼,又接着说道:“诸位兄弟也各自返回驻地整顿兵马,一旦马仲英同意出兵,咱们就全军出动,剐了喇布那狗日的。”
“嗻……!”
平南藩下各镇绿营虽然造了大清的反,但这满洲人的习惯却到现在还没改过来,一个个对着主位上的尚之信,打了个千,这才退出了平南王府,只不过祖泽清和刘进忠皆是面色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