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祚思量来,思量去,还是决定先摸一下王士元的底,再考虑交换事宜,余姚距离杭州差不多两百多里,就是把人取来也要个三四天,故尔他决定五日后,再回复陈德。
“好说,那就依赵总督!”
见赵国祚如此冷静,陈德内心开始打鼓,事情很明显,赵国祚看来是要打探王士元的根脚了,万一要是被他查出来,这王士元是崇祯三皇子,那事情可就麻烦了,只得故做镇定地回了一句。
“那就请贵使在此小住,本官公务在身,待取回王士元全族,再和贵使叙话。”
事情已经问明白了,赵国祚当下直起身子,就欲出门,熟料刚欲开门,身后的陈德却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总督大人,小的临行前,我家马帅可是说了,若大人扣留小的的话,那我家马帅便会将贵公子被俘之事,传檄两广。”
“呃…你这是威胁本官吗?”
赵国祚刚欲跨出门槛的左脚陡然停住,这贼寇明面上说是如果扣留他,那会将赵登龙被俘之事,公诸于众,暗地里却是包含另一层意思,要是朝廷知道赵登龙被俘,那皇帝还会相信他吗,说不得就是一纸诏书,将他这个闽浙总督调回京师,运气好还能弄个虚职,运气不好,那很可能夺职罢官,但是他毕竟久居上位,心中虽乱,脸上却古井不波,转头冷冷地看向依旧斜倚在官帽椅上的陈德。
“总督大人!”
二人正僵持间,管家赵福却是匆匆而来,在赵国祚耳边小声滴咕了几句。
“什么时候的事?”
自谈判开始赵国祚沉稳的面容终于变色,因为赵福传来的消息实在令他恐惧,官军南宁战败,山东总兵李林盛、大同总兵康调元全部阵丧,时下辅国公平度已经率领残余的一万余军马退守梧州和桂林两府。
长于军旅的赵国祚知道,南宁明贼以前的贼首虽然是王逆,但马逆既然取得如此大胜,那在军中的威望必定大涨,而王国兴在贼寇中的影响力势必会进一步降低,若是这样的话,那交不交换那个王士元对于长毛明贼来说,根本就毫无意义。
“战报是前天晚上送到巡抚衙门的,只不过最近杭州大小官员都忙着接待明中堂和大阿哥,是以抚台大人疏忽了。”
赵福躬着身子,赵国祚进了书房后,他一直守在屋外,战报是总督府参政左世永刚刚送来的,由于听到了书房内的对话,又担心少主的安危,所以不得不出言提醒赵国祚。
“你拿本督手令,连夜前往余姚,把王士元全家带到杭州,务必在三日内取回,再派人调两艘海船至杭州湾,切记不可走漏消息。”
南宁的战报,令赵国祚不得不改变主意,他必须趁着王国兴在贼寇军中还有一定的威望时,把他的儿子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