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于反抗,官道之战彻底打垮了山东镇和河南镇绿营的信心,即便是这些俘虏拿到了铁锹和锯子,但是他们依然顺从地在琼州军的监视下开始发掘壕沟和砍伐木头。
西舍寨的出口并不大,仅仅只有三里左右,距离寨墙也只有七八里地的样子,数千人同时动手,防线修建的进度倒也不慢,很快就挖好了一道壕沟的雏形,这会已经有降兵借着火光,跳进了壕沟开始往沟外运土。
那些在京师养尊处优的八旗子弟也认命地跟在平时他们当成炮灰的绿营兵身后扛来了一根根砍断的圆木和山竹。
望着寨墙出口处密密麻麻的火光,听着远方贼寇肆无忌惮的呼喝声,大清的辅国公平度的脸色是越发的凄惶。
这刻平度只有深深的懊悔,懊悔自已为什么失了心疯,非要在朝堂上讽刺皇帝,弄的带兵南下,为什么要独自领兵,要来打所谓的明贼,以至于落进贼寇的罗网之中。
“公爷,看贼寇的架势,貌似是要将咱们困死在这寨子里,奴才适才看了这个寨子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止一条路可以出入,咱们已经无路可走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趁夜攻击贼寇,然后杀出一条血路,或可杀出重围。”
鳌萨同样惶恐不安,但是他却没有忘记他的本份,作为舒尔哈齐家世世代代的奴才,在这兵败将危的时刻,他首先想到的是主子的安全。
“本公还回的去吗?本公就算逃出去,又如何面对皇帝?又如何面对满朝的王公大臣?”
平度虽然不知兵,是个膏粱子弟,但到底为官多年,基本的见识还是有的。
在这败军之际,无论是绿营还是八旗兵早就没了心气,让他们上战场,说句不好听的,其实是把他们逼上死路。
鳌萨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用这五六千清军制造混乱,好掩护自己突围,也就是用这五千六残军换他平度一个人的性命。
可是自己出京之前,曾在朝堂上怼过皇帝,打了胜仗还好,可偏偏吃了这么大一个败仗,若是舍弃大军逃回京师,皇帝肯定会借机发难,虽不至于论罪诛杀,但将自己夺职罢官,甚至发往宗人府圈禁还是有很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平度就是歇歇底地嘶吼起来道:“本公不走,要走你们走,本公就是死在南宁也不愿这一辈子都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高墙之内,若是苟活在宗人府,本公还不如学堂叔干图,战死沙场,这样还不会连累子孙和族人。”
“这……!”
鳌萨默然无语,干图是故主尚善的堂兄弟,顺治年间被授封为辅国公,磨盘山大战,靠前指挥的干图被老本贼包围,在濒临绝境的时候,毅然选择了拔刀自刎,皇帝怜其勇,这才晋尚善为多罗贝勒,现在主子拿干图说事,这显然是存了必死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