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美术馆钥匙似乎可以将耀质灵液从移涌析出到现实中。
如果没有瓶子,他就没法保存。
拿走吧!范宁一阵肉疼地将灵液小瓶连着盒子一起,也揣进了另一侧兜里。
在洽谈室装模做样地划水了二十来分钟后,他才推门而出。
走廊有一股咖啡味儿,对面房间里传来打牌的吵闹声,另外又有两间虚掩的房间,里面的人把打字机敲得啪啪响。
有人上班摸鱼,有人上班血干?
范宁轻笑摇头,他终于有了一丝熟悉感。
来到走廊深处,听着忧郁的古典吉他声,范宁敲响了门。
“请进。”一个年纪不算大,却带着忧愁和沧桑的男子声音传来。
范宁推开门,只见办公桌前靠椅上的这个男子,约莫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嘴唇紧抿,眼神忧郁,蓝瞳孔,宽额头,挺鼻梁,飘逸的金发,唏嘘的络腮胡,穿着白棉衬衫和黑色无袖马甲,衬衫上方的两颗扣子散着,露出红宝石项链,手上抱着一把古典吉他。
好家伙,这气质,如此狂放不羁又飘逸出尘,若在前世当个主唱或吉他手,绝对是一线乐队级别的……
“《缇雅城的姑娘》?”范宁心里吐槽归吐槽,但还是笑着打招呼。
“你听过?”吉他手弹到一个半终止处,才缓缓散开余音,避免了音乐突兀消失。
“南大陆上个世纪的古典吉他大师托恩的一首小品,我喜欢它的轮奏,还有结尾那种彼此相忘于南国一隅的意境。”范宁说道。
“你的形容很绝妙。”金色长发男子眼神中流露出讶异,“在提欧莱恩的北方,听过它的人不算多。”
“您不是乌夫兰塞尔的人?您之前在提欧莱恩的南部城市吗?”
“不,我只是一名流浪者,生在托恩大师的故乡,那个很遥远的南国。”
这位古典吉他手说话的语气又轻又缓,像是唱着一首忧郁的歌。
范宁缓缓点头。
南大陆的费顿联合公国么,真的很遥远,自己可是从未离开过自己的国家。
真是很有吟游诗人的气质啊。
男子起身挂好吉他:“我叫杜邦,会长不在时,我会勉强负责一下这边的日常事务。”
他将一叠材料从边角移到范宁前面:“会长说你早已经半只脚踏进有知者的行列,所以申请材料早就全备好了,既然你来了,那就签名,盖手印,这里,这里和这里。”
还真是直接啊,都没有再确定一下...
范宁坐在对面开始阅读。
“杜邦先生...”范宁边读边准备开口问问题。
“直呼其名就行。”
“好的,杜邦,我看了合同和保密承诺书都没什么问题,但为什么这张申请材料需要向特巡厅报告啊?”范宁疑惑问道。
杜邦眼神飘远:
“有知者势力在其他国家都以教会为主导,但在工业最发达,国力最强盛的提欧莱恩是个例外,这里的话语权属于帝国当局。”
“在帝国近百年的工业化征程中,特巡厅成为了新兴统治阶层——工业贵族的利益代言人,也是当局最强势的有知者组织。这里的教会可没有其他国家的教会那么好过,就连代表传统贵族势力的博洛尼亚学派也要向特巡厅妥协,何况我们指引学派?”
“特巡厅严查隐知载体的传播,把在地下活动的有知者视为‘触禁者’,实施分级管控,对于我们这几大官方组织,也严格地分配着每年的进出编制,我们将你纳入其中,需要向特巡厅申请备案,这可能需要三五天的时间。”
“原来如此。”范宁初步弄懂了其间关系。
自己刚被本杰明审视过关,现在马上提交申请,会不会给人一种感觉...?
嗯,大家都是官方组织,流程上合法合规,应该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吧?
但范宁清楚如此一来特巡厅会更为关注自己。
希望父亲身份那件事情他们没有查出。
“平日多加谨言慎行,正式身份的有知者可能在某些方面有一定特权,但不能做严重违法的事情,更要严格遵守特巡厅制定的隐知载体相关传播禁忌,他们的风格是让你平日感觉不到其存在的那种,但一旦真正出手,事情进展往往极为迅速,且没有挽回的余地。”
杜邦严肃地进行交代:“卡洛恩,特巡厅背后的实力,远比你想象中的要恐怖……说起来,他们近几年日益强硬的手段,已让很多官方有知者都感到了不安……”
“我会小心。”
刚刚晋升有知者的范宁,这一下多少被搞得有点沉郁,不过当他看向了其他的文件时,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嗯...合同的内容还是相当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