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男人毫不避讳的一把将还在不停滴血的尸体扛在肩膀上,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磨盘旁,骂骂咧咧的从磨盘下抄起了一把明晃晃的剔骨尖刀,熟练的剔着尸体上的肉,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就在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剔完肉熟练的装盆,准备砸碎骨头的时候,两个衙役模样的人扛着一个麻袋走了进来。
“呦,二爷挺麻利啊,这就碾上骨头了?是我的话,估计连裤子还没脱呢”衙役模样的人看着正在砸骨头的“二爷”,满脸讥讽
“去你妈的,小心我撕烂你的嘴”二爷放下手中的家伙,接过麻袋打开看了一眼。
“我去你妈的,你们绑人不能看看长相?”二爷看着麻袋里那个比自己还要粗犷的女子破口大骂。
“瞧您这话说的,那依着大爷的意思,还男女都行呢,这就不错了,哪有那么多少男少女”衙役似乎很不满意二爷的责骂,狠狠的踢了一脚麻袋转身离开了。
“你瞪什么瞪!老子蒙上眼…算了”二爷抬手两个嘴巴扇在女人脸上道“你也不用挣扎,一会儿爷在你后背三寸之处开个小口,给你来上一点咱们的宝贝药粉,你放心吧,脱下你这身皮,你还是可以看的”说完又是连踹两脚,里面的人直接昏了过去,二爷一脸嫌弃的啐了一口回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等他进屋”萤枫压着声音,死死的按着萤烛“他进屋咱们就动手”
“师兄,我…我…我不敢”莹雪眼泪已经在打转了
萤枫见男人转头,赶紧捂住莹雪学了两声老鼠叫。
“晦气!跟你一样晦气!”二爷放下手中的家伙,踢了一脚麻袋一把扛了起来往屋里走去。
“灵梦姑娘,你留下保护小雪,霜儿动手!”萤枫话音落下不等萤霜抽出长枪,萤烛大锤直接冲着房间甩了进去。房间里传来一声惨叫,二爷直接被砸中了后脑,双目圆睁的倒在了地上,张着大嘴露出一嘴大黄牙。
“何人安敢如此放肆?!”矮个子男人刚想出门,被萤霜一脚踹了回去。
“王八犊子!爷就是你口中没脸出来的天星弟子!”萤烛捡起地上的大锤就抡了过去。
男人一闪躲过,随即翻手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人偶,不等他有任何动作,萤霜一枪捅了过去,直接洞穿了男人的身体。
“杀我?哈哈哈哈,可笑至极!爆!”男人身体倒下的瞬间,一阵讥讽的声音传了出来随即男人的尸体直接爆裂开来,强大的气浪直接把三人轰飞出了屋子。
“霜儿小心,这是布偶!”萤枫站起来下意识的护在了萤霜身前。
“这叫人…尸!懂吗?尸!”那个尖锐的声音有些不满
“你有本事滚出来!想当初老子连夕雾都照打不误,你多啥!”萤烛大声的冲着四周喊着,这时本来驻守在县衙以外的大批兵丁布偶涌了进来,把几人团团围住。
“不光是他们三个,墙角还有两个丫头片子!藏的挺深啊!不许伤了她俩的皮肤,我留着有用!”随着话音落下,灵梦二人也被围了起来。
“影舞莲葬!”萤霜眯着眼直接划破自己的手掌,麻利的在地上舞出了一朵血色莲花,随着一声“莲落”!一众衙役纷纷爆裂开来。
“哈哈哈!影欲华绣果然名不虚传!不知我这爆炸的威力如何啊”看着被爆炸掀翻的几人,这个尖锐的声音笑的是那么的肆无忌惮。
“霜儿!霜儿没事吧!”萤枫挣扎着起身顾不上浑身剧痛,赶紧去爬起来去找爆炸中心的萤霜。
“这…这怎么可能”尘埃落定,那个尖锐的声音透露出难以置信,爆炸中心的萤霜身上红色的护罩慢慢退出,自身毫发无损。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无情了!”那个尖锐的声音明显急了,随着一串复杂的咒语过后,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和一个县官模样的中年人从另一间屋子缓缓走了出来。
“哈哈哈,你们可识得此二人,此乃县令父女,今日要么你们杀了这朝廷命官,要么,你们都得给我这些傀…尸体陪葬,怎么样,心系天下的天星弟子们?”话音落下,县令父女突然目露凶光,奔着众人扑了上来。
“师兄小心!”萤烛一脚踹飞了,接近萤枫的县令,迅速开启一道屏障,几人飞速后退。
“这可如何…对不起,灵梦姑娘对不起,小雪…对不起,师兄错了!”萤烛刚想问众人发现除了萤霜,大伙都在刚才那场爆炸中变得衣不蔽体了。
本来大家注意力都在这父女身上,萤烛这么一说,大家顿觉尴尬,羞愧的遮遮掩掩,连一向冷静的萤枫都乱了阵脚。
“嘿,要我说你们就不如歌羽,师兄师妹的,看一眼怎么了?!我就喜欢这爆炸后的场面。”这个声音还在不断的嘲讽着众人,而县令父女也在不断的冲击着那道萤烛建立的屏障。
“怎么?你们以为这么耗下去就完了?你们最好快点,不然一会天亮了,你们怎么解释?天星弟子丑事败露,血洗县衙,诛杀朝廷命官?当今朝廷不管怕是也会沦为天下的笑柄吧,百口莫辩,百口莫辩呦!”
“师兄,现在怎么办,我们现在走也不行啊”萤霜看着眼前的父女二人,紧紧的抓着手里的影绣。
“他俩早已经不是人了”莹雪红着脸看着萤霜小声嘀咕了一句又跟灵梦抱在了一起。
“那是啥”众人纷纷看向莹雪,她更不好意思了头一下埋进了灵梦怀里小声道“布偶嘛!”
“小丫头片子!这是尸!是尸!再说是布偶我先杀了你”这个尖锐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随即又念动了咒语,县令父女的动作随着咒语结束又迅捷了许多。
“说得好!他们是尸!”萤霜说完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那声音的主人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可是为时已晚,萤霜提枪横扫父女二人头颅瞬间滚落在地的同时,“砰砰”两声巨响,强大的气浪将众人再次掀飞出去,可能这次影绣认为萤霜没有危险,一脸自信的萤霜也被炸飞出去,起来后满脸疑惑的盯着影绣,影绣则是红光微微一闪没了任何反应。
“好手段,天星弟子果然名不虚传,没想到杀起普通人来也是干净利落”那个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随即阴恻恻的继续道“自今天起普天之下怕是都要敬你天星三分了。”
“你别他娘的像个王八一样缩着不出来,来你上爷爷面前说来”萤烛气的光着身子直跳脚,完全不顾身上的伤口和周围众人的眼光。
“愚夫!蠢贼!智者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岂是你这粗鄙之人能揣测的?”那个声音似乎很不满意萤烛骂他变得更加尖锐了。
就在萤烛还想还嘴的时候,那个声音突然颤抖了起来“你…你不是…你怎么?”
接着一个令萤枫几人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我什么?妖道看剑!”
随着一声惨叫,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烈火焚烧废墟的声音。
“咳咳,是对着这玩意儿说是吧?”那个熟悉的声音似乎清了清嗓子道“对面的人,嗯好像不对,刚才骂他的人听着,我叫夏阳,这家伙已经被我除了,你们不要害怕,我这就去救你们,顺便问一句,有没有吃的,重复一遍,有没有吃的”
萤霜一听声音就猜到是这家伙了,一脸无语的看了看萤枫,萤枫微微点了点头萤霜随即开口道“天星萤霜,人在方羊县衙,不用你救,更没有吃的,我也重复一遍,没有吃的”萤霜自打见到这家伙就有莫名的亲切感,时隔这么没见,看来还像当初那么不着调。
“卧…我的朋友们,我也…没错,我也在衙门”此刻的夏阳手里拿着一个小草人正站在大堂之上的书案前,书案后面躺着一个身材瘦小,獐头鼠目的中年人,在他胸口插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听到萤霜这么一说,他一拍脑门,刚才自己都听到这后院轰隆直响,怎么就这么笨。随即扔下草人,撒腿就往县衙后院跑。
要说这县衙还挺大,这大堂到后院还有一段距离,这时候夏阳一溜烟的跑了,大堂桌子上的草人再次响起萤霜的声音“那个,你可先别过来啊,你不能过来,我们没在县衙,不在县衙”可是哪怕萤霜喊破嗓子夏阳也听不见了,此时的夏阳已经爬过被炸坍的石拱门跑到了后院,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惊呆了。
“我…嗯…啊~”夏阳看着几人愣了一会,转身捂着脸撒腿要跑,不料直接撞在了斜倒着的一根石柱上,疼的直叫。萤枫萤烛倒是没啥,莹雪跟灵梦可受不了,这会不是萤霜挡在身前,估计暗器已经射瞎了夏阳双眼了。
“我说你们这…至于么,遇到啥了”夏阳背着身子,手还在不停的揉着脑门。
“说来话长,你先把衣服脱了”萤霜身上道袍相比之下还算完整,走过来拍了拍夏阳。
“我不脱!你们…你们寒暑不侵,我可怕冷”夏阳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服,一脸委屈。
“我们刚才遇到了满院子的尸体,结果那尸体死了就会爆炸,这不,能活下来都已经不错了,你快点,大家身上还有伤呢”萤霜见这家伙不肯,一边解释一边偷偷冲萤烛招了招手。
“那我脱下来,我穿啥,再说了,我不喜欢别人身上的味道”夏阳丝毫没有察觉到萤烛的靠近
“你里面不还有呢嘛,再说这是给我师姐穿,你偷着乐去吧”
“那我也…松开我…我…我,我剑呢…啊,还我衣服,还我清白”片刻过后,夏阳穿着薄薄内衬,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胡言乱语。
“师姐,给。”萤霜别着身子把衣服递了过去,不料莹雪却并未接。而是一脸害羞的小声道“给灵梦姑娘吧,我穿霜儿的”
萤霜心里一阵无语,你俩又不是身上一丝不挂,撕开遮遮就行了,但又不能说出来,只能无奈的脱下自己还算完整的道袍递了过去,心里一阵感叹,方羊县的冬天比天星冷多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熄灭了爆炸留下的余火,确定没有任何可救之人后,几个衙役模样的人,领着两个衣不合体的“道士”,偷偷出了县衙,溜回了几人留宿的客栈。
“这位少侠,感谢你的衣服”几人回到客栈,灵梦梳洗一番后把夏阳的道袍叠好送了过来。
“给你了,我说过不喜欢别人身上的味道”夏阳脱口而出,丝毫没注意到灵梦那想揍他一顿的表情,接着讲述自己是如何出现在这县衙的“你们不知道,我之前不是说过么,我没有晚上的记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我突然有记忆了,但是我又有了其他毛病”
“有洁癖?”萤霜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
夏阳摆了摆手,喝了口茶道“这不算什么,我这可是大病,你们猜怎么着”说着看了看几人,又看了看灵梦。
“你到底说不说”萤霜不耐烦的催促着
夏阳尴尬一笑“都是朋友,不瞒大家,我有大病了,我一到晚上动不动就昏迷,昏迷你知道吧,就是两眼一闭,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有个问题?”萤霜一脸嫌弃的看着他问道“你没睡过觉?”
“你看,我把你当朋友,你总觉得我有病”夏阳抿了口水解释道“我这个病他跟睡觉不一样,睡觉我还不知道?我这就是昏迷,醒不了,这不,我前天晚上又昏迷了,我再一睁眼,你们都想不到,我让人绑起来了,萤霜你猜猜,我当时在哪?”
“县衙”萤霜头也没抬的应付了一句
夏阳一拍大腿“要不我咋愿意跟你做朋友呢,你就是聪明,不过我是在一间房间,我一睁眼发现浑身被绑了起来,哎呀,可惜,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么做的”说着说着他一脸的愧疚,声音也低了下来。
“听你小子讲个故事可真他娘的费劲”萤烛气的直拍桌子“那到底怎么了你直接说不就得了”
“对对,直接说”沉浸在愧疚中的夏阳被萤烛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开口继续讲到“我当时吧发现自己被绑了,我一想我可能是遇到坏人了,我得跑啊,我就在那桌角磨绳子,正好刚把绳子磨断,外头就跑进来个小衙役,不等我说话,说威胁我,再看就杀了我,让我在那好好等着他们大爷享用,我一听这是要吃我,抬脚就把他踹翻了,抢过刀来问他大爷是谁,为什么要吃我”夏阳说到这轻咳一声“后来我去找那叫张皇,这衙役想杀了我,我一推他,他那举着的刀没拿稳,掉自己头上了,我发誓,我夏阳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想杀他,是我对不起他,我有罪”
“接着说事!”萤烛气的又拍了拍桌子
夏阳一吓一哆嗦,接着说到“后来我就找到了县衙大堂,发现那邪道正拿着个草人跟你们说话,我一想起来他要…我直接为民除害,然后知道是你们,这才跑到县衙后面,然后就看见你们衣服都破了,我发誓,我不是有意要看二位姐姐的,我发誓当时我看见二位姐姐我什么也没看见,一眼也没看。”
“那你怎么知道是姐姐”萤霜一脸坏笑的盯着夏阳,下一秒除了胳膊传来的剧痛外,面前桌子上齐刷刷的立着一排明晃晃的钢针。
“咳,你不要乱说,我是问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县衙”萤霜胆怯的看着桌上的钢针,揉着胳膊尴尬的问了一句。
夏阳白了萤霜一眼“你没听我刚才讲么,我是被绑来的啊”
“那你为什么被绑啊”
“我再说一遍,我昏迷了”
“你为啥昏迷”
“我有病啊,我不说了么,新得的病啊”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方羊县”萤枫实在听不下去二人的对话了,赶紧插了一句。
“你早这么问不就得了么”夏阳喝了口茶一脸回忆状“想当时,我还没有现在这病,但是也有点毛病,不过遇到这东西之后就走了现在的毛病,那是一个下午,我像往常一样…”
“快点说!”萤烛气的直接拎起了腰间的锤子
夏阳忌惮的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萤烛,又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干净利落的吐出三个字。
“追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