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原本正在看笑话的学生也笑不出来了。
他们未来都是要上战场的,士兵都要做好必死的觉悟。但是切切实实地问的话,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够这样从容赴死。
是的,所有人都觉得陆斐不可能能撑住体质带来的痛苦。
这样更让她痛快的签字过程显得尤为令人震撼。
陆斐那样冷静,明显不是因为斗嘴中途一时冲动。
那就是早有预谋想要追求梦想……
能够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无疑会让这些尚未走出校门的学生感到一种心灵上的震颤。
他们不理解,但是他们尊重。
四周一时安静下来,陆斐无辜地环视一圈。
她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些同学不会真以为她是来寻死的吧!
陆斐直接给陆文澜交代:“到时候我要是重伤出来,记得送医院啊。”
她想靠这句话强调自己真不想死。
但是在周围人面前,无疑是这个小姑娘在强颜欢笑,是临死前明明还有些害怕却能够靠自己克服恐惧的表现。
陆斐这张脸漂亮得惊人。
往日只会让人觉得这废物真是除了脸一无是处,但今天,大多数看到都觉得心情复杂。
愧疚、震惊、羞愧、恼羞成怒……
已经有人心中产生了疑惑。
凭什么一个大众眼里的废物都能从容赴死,你却还为了一些小伤小痛而抱怨?
你配吗?
你连废物都不如!
陆斐发现自己的解释好像起了反作用。
她耸耸肩。
反正她解释了,别人信不信是别人的事。
她只是想玩玩新鲜事物,真不是想死。
周围一圈人里,陆斐最信任性格正直的陆文澜。
陆玉签……不提也罢,这人看上去心情起伏太大了,不值得相信。
所以她把万一自己重伤后的拯救任务郑重其事地交给陆文澜,抬头一看,发现陆文澜也有些难受,眼眶一圈都红了,低说:“陆斐,都怪我以前没好好了解你……”
陆斐:“?”
有人误会大了,我不说是谁。
陆玉签仍然是一副似笑非笑地样子。
他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幕,撑着下巴看陆斐,说:“陆同学真是视死如归啊。”
陆斐:……
陆斐微笑:“陆老师,这个悬空托腮的动作做下来您一定很累吧,不过我能理解。”
嗯?
陆玉签饶有兴味:“理解什么?”
陆斐慢慢说,务必保证每个字都能让陆玉签清清楚楚地听到:“能理解您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年轻一点作出的努力,这个动作看起来确实很活泼鲜嫩,辛苦了。”
“三、爷、爷。”
陆玉签:“……”
陆斐暗爽,猛踩对方的雷点,心道果然陆玉签不喜欢别人把他叫老了。
难怪人人都喊陆先生。
陆玉签差点被气笑了,一双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能顺势改了动作抱胸,笑说:“哎,我的好孙女儿。”
这话说的好像是:哎,爷爷的龟孙子。
淦。
输了。
不要脸!
陆斐小脸一皱。
干脆眼不见心为净,转头对一直没开口的林明清说:“不耽搁时间了,开始吧。”
她和陆玉签说那话的时候声音很低,林明清也只能看到陆玉签正在“温柔”地嘱托陆斐什么事情。
这怎么办?
从陆玉签出现开始,林明清就已经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