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夜色笼罩整个令支。
强烈的血腥气弥漫在城墙,一桶桶清水混着酒水泼洒在拽出的血痕上。
少时,方才这一小段城墙消失的兵丁重新回来,只是身上甲胄衣衫,均不那么合身。
城墙垛楼亮着灯,隐隐可见一人躺一人坐,两人传杯换盏,时不时传出窸窸窣窣的谈话声或夹杂着男子的笑声。
城门右侧,有人站在黑暗中,点起一支松明火把,按照特定的节奏,大幅度的晃动起来。
先前一击杀死城门尉的青年,将城门尉堆放在屋角的两当铠套在了身上。
“兄长,你可真是邋遢得很。”青年嗅着甲上传来的浓烈汗臭,皱着眉,向仰躺在榻上的城门尉尸体说道。
那尸体下巴伤口塞了一条汗巾子,伤口里的血和其他浊液,没有流出太多,只双眼暴突,两线鲜血,顺着眼角滑落进鬓发。
“两军交战,怪不得谁。”
青年随手扯??下搭在榻上的一张旗子,盖在城门尉面上,大步走了出去。
刚走出去,就见一个高壮汉子穿着守城士卒的铠甲走过来。
“中郎将,已经全部料理好了。”一边说着,这个高壮汉子一边用拇指在喉咙前比划了一下。
这些人都是精选的悍卒,均是袁军中队长以上的军官。
就如眼前这高壮汉子,曾经是黄巾军中经年老贼。
这等干脏活的手艺全没落下,干得十分漂亮。
“好!”
此时青年面上再没有方才的笑模样,将城门尉汗臭熏天的兜鍪套在头上,整理着身上的衣甲。
“外面有回应了吗?”他说着,接过从旁递来的长刀,走到那发讯号的士卒旁边问。
话音未落,便看见远处一点火光回应,比划的是军中旗语。
见状,青年终于放下心来。
随着双方旗号接头,一个个黑漆漆的人影顺着城墙摸了过来。
城门疏于养护,搅动绞索时发出一声悠长尖锐的吱呀声,于黑夜中十分刺耳。
城门方展开一条缝隙,便有无数内着重铠,穿黑色裹甲,手持大戟的甲士走了进来。
越来越多的甲士进入,他们在青年的指挥下,迅速的架盾,构架防线。
北城城门彻底被他们掌握。
随着城门完全打开,进来了两匹用厚布裹了马蹄的骏马。
见了正指挥甲士于城门布防的青年,急忙迎了过去。
“张将军,好本事。”
“张某不过区区一中郎将,哪敢称将军。”
青年闻言,皮笑肉不笑的淡淡回应了一声,尤其面对其中一个髡发者,更是连客套的话都没有。
这二人,正是聚拢在刘和替父报仇大旗下的骑都尉鲜于银和乌桓苏仆延。
“二位,现在可不是寒暄的时候。”青年从怀中掏出一纸羊皮舆图。
“四方城门位置在此,这里是公孙家,这里是武库。”青年的手在舆图上一一指过,于其中一处重重一点,“这里是城中大营。”
“某去西门,东门、南门,交于各位。”
“先取各处城门,和武库,公孙家按照约定归刘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