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夏侯兰一样,被单独留下来的田楷,依然沉浸在会议内容。
尤其商会中透露出的讯息。
他和已经离去的刘惠一样,面露思索之色。
尤记得去岁,易京之中,一匹布价八百钱。
而方才会议中,关氏女却提及,织造坊中布匹出厂价仅一百五十钱。
那样的高质量的织布,一百五十钱。
还有那些琳琅满目,但是都极为便宜的货品。
难怪县中大姓豪族,愿意这样飞蛾扑火来到卢龙。
田楷正欲细问个中详情,眼前这一角所堆放的甲胄兵器,再一次冲击着他的认知。
“全军?”
与已经沉浸在冷兵器,冷艳光芒中的夏侯兰不同,田楷要冷静得多,他反问道。
只感觉眼前这位,虽然假装淡然,但眉眼间多少带点得瑟意味的少女,是不是喝高了。
眼前,摆放着数件暗光流动的甲胄。
武器架子上,还有数杆长槊和各式样的长刀。
那些样式新奇,看起来就不像便宜货的铠甲暂且不提。
另一张桌上,摆放的古里古怪的弓也不提。
仅是武器架子上的长槊,造价之高昂,几乎就是世家大族的专属。
一杆马槊,杆子须用上等韧木的主干,剥成细蔑。
这样的细蔑竹竿,还需桐油浸泡一年。
而后阴凉处风干数月,以胶粘合成丈八长的杆,外层缠绕麻绳,再浸泡桐油。
如此反复三年,直到槊杆敲击有金属之音,不断不裂。
即便是成熟的老匠人,一批成品里也只得四成成功率。
如此高昂到吓人的成本,积竹木柲的骑枪,有人告诉他全军配装?
注意到田楷的眼神,公孙颜轻轻抬手,抚过架上的甲胄。
对于,系统来说,恰恰时间是最不值钱的。
这种世家子弟标识的大槊,在系统中售价远没有田楷预想的那般恐怖。
甚至只与一柄长刀相当。
“田叔,放心。”
随着整个卢龙县城的大规模的驰道、亭驿、驻兵戎台修筑,几乎八成卢龙县中百姓,都在端着她提供的饭碗。
甚至,见得有利可图,许多世家干起了包工头的活计,带着庄中荫户来为她干活。
即便无数人想破脑袋,想不出这海量的粮秣从何而来。
但那些已经不再重要,他们已经错过了反制的机会。
几月的深耕经营,在赵云将部曲、县中吏兵和卢龙塞戍兵整编完毕之时。
坐拥一千骑兵,以及五千精训步卒的她,足以在卢龙县中指鹿为马,横着走。
更何况,戍卫孤竹的军户不提。
从第一日来到卢龙县,县寺的募兵便没有一日停过。
卢龙县城外大营多次扩张,里面还满满当当塞了近两千预备役。
虽然骑兵仍然缺马,步卒则还达不到她心中所想的强军范畴。
但足够作为一支力量,让她在将至的风雨中,拥有博弈的本钱。
卢龙县中,基础盘稳固后,现在她每日日收已经不再是从前那般小打小闹。
日积月累的积攒下,那一串串零,即便是公孙颜也是十分有成就感的。
故此,对于田楷的疑问,她略有些矜持的轻咳一声。
“要什么有什么!放心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