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此时,虽确实没让何洲进门,但却不管他隔着栅栏说了什么。
坐在树下,借着天光缝补衣裳,垂着头一脸认真,只不过手中活计时不时错上一两针。
阿棠背着手,站在篱笆后,同样垂着头,脚尖点在泥地上,轻轻的磨蹭。
“给你。”何洲又将手里的东西递了一递,手从木栅栏的缝隙里伸入,直送到了阿棠的眼皮子底下。
“你快走吧。”阿棠声音细如蚊吶,她快速的回头看了一眼酸枣树下缝补的母亲,又快速的转回来。
“这样贵重的的东西,我不要的。”
何洲肩膀一塌,露出沮丧神色。
她不收,是因为真的不喜欢他么?
想着他还带着瘀伤的脸上露出深深的失落。
他第一眼瞧见撞进他怀里的阿棠,便喜欢她。
只一眼,便恨不得把心肝都挖了捧给她。
可是,她却好像一直垂着头,连抬眼瞧他一次也不肯。
是因为他凶了她么?
何洲心中悔恨不已,丁叔早告诉过他,他这般毛躁的性子定要吃大亏。
上次是丢了当上赵都尉亲随的机会,这次更是丢了一见倾心的姑娘。
早知如此,他一定好好改的。
丁吏不知自己苦口婆心教导两年,不如一次失恋。
若是知道,只怕还得气一遭。
这边何洲颓丧不已,他又看了一眼不肯抬头的阿棠。
阿棠脚边的泥地,都叫她的脚尖不耐烦的蹭出一个小窝窝。
“你拿着吧。”何洲面上失落,缩回手,将手里的糖纸包卡在栅栏的缝隙里。
“我、我再不来打扰你了。”说完这话,何洲只觉得没出息的鼻子一酸。
说完,再不敢看阿棠,转身离开。
他清晨出来,求军中军资管事许久。
管事只道如此会坏了军中物资管理章程,他会掉脑袋的,执意不肯换。
后来实在看他可怜,便带他去寻了一个在府库干活,有工分的人,用一月的粮饷换了这么一包白糖。
费尽周折,又步行走了一两个时辰才来到马家,此时他的裤腿上还沾着山间的青绿草液。
何洲走了几步,强忍下心中酸涩,心道回营还要遭笑话呢。
这时,却听马家院门吱呀一响,一个脚步声追了出来。
他犹豫着回头,便感觉手里被塞了一个纸包。
“我不要你的东西。”阿棠将包着糖的纸包塞进何洲手里。
何洲心中一阵坠胀的疼,就如此讨厌他么。
眼眶一酸就要掉下泪来。
却听阿棠继续道:“太贵重了,我不要。”
“可……我下午要去营寨参加募工,以后可以自己换。”
“爹、爹爹和阿崇下午不在,你,可以送我去吗?”
“啊?”何洲愣愣的抬起脸,眼眶里的眼珠子啪嗒一下甩到了阿棠的手上,摔作几瓣。
瞧他这样,阿棠忍不住笑出声来。
“笨蛋。”
(爬回来写,脑子跟堵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