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北境人的群雄激愤，大琼恩夸张的双手浮按，“不着急，我们先参加艾德慕大人的婚礼。陛下用自己的手段拉拢到了一批西境人，他们也很反对泰温的暴政……”
最后壁炉城的伯爵一贯以耿直豪爽闻名。
这个词用在一些人身上是褒义词，但在大琼恩身上，应该是个贬义词。
他像竹筒倒豆子一样, 将罗柏的一些设想说了出来，包括可能娶某位西境大贵族之女来争取当地人的支持。
这点引起了众佛雷的注意力。
数位地位较高的佛雷家成员凑到大琼恩面前质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若是没有这么多北境人，大琼恩说不定真能和伊尼斯、霍斯丁等人好好说话。但北佬的圈子里向来看不起佛雷家，所以自己人面前，大琼恩极为高傲地表达了对众佛雷的鄙视和不在意。
这个表态赢得了众多北佬的欢呼喝彩。
自南下后，河间地贵族的富硕让贫寒的他们很是自卑，许多北境小贵族的甲胄还不如河间地的高级誓言骑士们。
但罗柏也成了三河之王，所以北佬不好明着表达对河间人的鄙夷。
于是被众嘲的佛雷家就成了北佬们开涮的对象。
而且若不是为了渡河, 罗柏的联姻对象必是北境的某位伯爵级大贵族之女。
这点上，佛雷家又动了北佬的利益。
所以他们更加的看不起老瓦德的后代们，即使史提夫伦、黑瓦德、伊尼斯、浴血伊耿等人作战也很勇猛。
而瓦德·佛雷侯爵前期骑墙观望的行为也让部分河间人鄙视，所以被没有河间诸侯出来为佛雷家打抱不平。
大琼恩的嘲弄、北境贵族的嘲讽、河间诸侯的冷眼旁观，让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若是艾德慕在，不至于搞得这么下不来台。
但可惜徒利家的长子仍在床上躺着。
“好了好了。”亚瑟急忙起身，凑上前，用自己冠绝常人的臂力隔开了大琼恩和众佛雷。
“给我亚瑟一个面子，不要吵了，罗柏陛下又不是真和某个西境贵女结婚了。”
坐在某处角落里的罗纳·史陶大声的阴阳怪气道：“就是陛下和西境贵女结婚了又能怎样？他佛雷家难道还想上天吗？”
此人是美奇·赛文的手下，已故的赛文伯爵想将自己女儿嫁给罗柏的事不是個秘密，所以史陶就借机嘲讽一波。
本来大琼恩和佛雷们被亚瑟拉开了。
但被此话一激，安柏伯爵立即附和自己人：“黄鼠狼家族而已，也配攀附高贵的史塔克家族？”
说完，还呵儿出一口陈年浓痰，吐到了霍斯丁的皮靴上。
这个举动无疑让佛雷家的老六狂暴起来, 亚瑟不得不将他抱起来，防止他冲过去一剑砍了大琼恩。
指挥官伊尼斯虽然脸色难看至极, 竟也克制住了。他甚至还拦住了歪着嘴、表情狰狞的儿子“浴血伊耿”。
大琼恩自知做的有点过了，于是不再挑衅，乖乖坐到了一旁的木椅上。
众佛雷也觉得没面子，也不参与谈论军事，直接离开。
被亚瑟松开的霍斯丁甚至当场脱下了这双皮靴，光着脚走出了城堡大厅。
最为危险的“浴血伊耿”则歪着舌头，似笑非笑地扫了北境人一圈，这才跟着自己父亲伊尼斯走了出去。
佛雷们走后，大厅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
大琼恩又开始完善罗柏的一些叮嘱，包括具体的进军路线、后勤补给等要事。
按萝卜的设想，两路八千多人进入西境后，红叉河沿岸的所有鱼狼联盟士兵都要聚集在奔流城附近，确保西河间始终有兵力可以应对敌军的行动。
只是留守奔流城的，除了一些河间贵族外，就只有罗贝特·葛洛佛、赫曼·陶哈这两家及其附庸小贵族。
而这两家的城堡恰好被阿莎·葛雷乔伊和席恩葛雷乔伊姐弟俩带兵攻占。
此二人在得知北境之王的安排以后，就凑到珊莎的身边，提出一个可以北上的绝佳借口：
送艾德的尸骸回临冬城。
按史塔克家族的千年传统，凡是史塔克家族成员, 其尸骸大多要被葬在临冬城的那片巨大神木林之下。
曾为临冬城主之人, 往往还要在地下的石窖里立一座石像, 然后用铁剑封印其灵魂。
据亚瑟所知，这两点极可能与魔法有关。
临冬城的神木林是整个世界中现存最大的一块，所以那里也是旧神力量最强之处。
史塔克成员的遗体滋养了旧神的力量之源，所以狼家人也被旧神所照料。
他家出异形者的比例这么高，除了临冬城神木林的影响外，神眷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而森林之子所信奉的旧神和极北的寒神明显是自然与冰寒的阵营，瓦雷利亚的神明、光之王洛赫拉明显是血与火阵营。
旧神崇尚自然和谐，瓦雷利亚神明却任由血巫之术泛滥，寒神爱好冰冻，光之王却想让火焰与光明充满人间。
五千多年前，“解放者”布兰登·史塔克和塞外之王乔曼练手击败了当时的夜王，异鬼们就此退出历史舞台。
自然冰寒阵营力量就此开始衰退，东方的血火阵营开始崛起：瓦雷利亚自由堡垒开始称霸整个厄索斯大陆。
即使三百多年前的天灾让巨龙们数量大大减少，可坦格利安一脉还是存活了下来。但自龙家人被海塔尔和学城阴了以后，代表血火阵营的龙就此暂时消失一段时间。
于是异鬼们重出江湖，绝境长城以南不见踪迹的冰原狼也开始向南发展。
也就是说，两大神明阵营开始了新一轮的平衡。
在三眼乌鸦能穿越时空，甚至能在伊里斯二世耳畔私语让他疯掉的能力下，整个维斯特洛却还能这么乱，很难说没有其他神明的捣乱。
言归正传。
罗贝特和赫曼二人敢这样做，是因为罗柏并没有怪罪珊莎换帅的举动。
根据少狼主的任命看，他已知道卢斯·波顿不受一些人待见，而珊莎提名的几人中，老家被偷的二人并不适合统帅一军，曼德勒又不是个以打仗出名的家族。
所以只能让素未谋面的亚瑟担任一军的指挥，而让卢斯波顿统帅另外一军。
珊莎也知道此二人的心意，“两位大人，或许我们可以等着西境打完以后，和我哥哥一起北上，收复你们的城堡。或者还可以让达斯丁、曼德勒两家派一队人过去。”
若是扶父亲的尸骸北上，那她也得跟去临冬城。
而按狼家的传统，以后很可能永远不会南下了。
换个说法，以后见到亚瑟的机会就基本上没有了。
所以史塔克小姐也不想现在北上。
罗贝特·葛洛佛、赫曼·陶哈还在苦求珊莎的同意，杰森·梅利斯特伯爵却忽然找到亚瑟这里。
“我看佛雷家似乎和你关系不错，要不我们去安抚一下他们？毕竟那个霍斯丁的名声不太好，明天就是艾德慕大人的婚礼了，和佛雷家闹掰了，谁也下不来台。”
霍斯丁被称作最能打的佛雷，但是情商不高，只要被激怒，无论在何种场合，都会大发雷霆。
因此也被人叫做“蠢货爵士”。
亚瑟觉得城堡大厅里已经没有大事了，“咱这就去。佛雷家士兵也是我出征西境的主力，我会处理好与他们的关系。”
两人于是离开了大厅，然后在教头戴斯蒙的带领下，找到了佛雷们。
众佛雷有两大来源，一是来自东线的伊尼斯等指挥官们，二是来自孪河城的送亲队伍。
伊尼斯等人和卢斯波顿一样，住在军营中，这点就可以看出军事指挥水平了。
奔流城外将近有一万多大军，但凡指挥能力及格的贵族，都是和自己的士兵待在一起，但也有不少的北境贵族，自己住进了城堡里面享享清福。
送亲的队伍则住在靠近水门的一处塔楼里，由老瓦德的七子赛蒙·佛雷和十二子罗索·佛雷带领。
亚瑟和杰森走进塔楼的小厅时，送亲的几位佛雷正在安慰他们的兄弟侄子们。
“等结了婚，他们就不敢这样欺辱我们了。”
“我看未必，二哥和兰尼斯特结婚了，可是谁有为此高看我们一样呢？”
“那是因为我们对狮子家没有助力，如今和我们联姻以后，徒利家就能坐稳河间守护的位置，我们的地位也能水涨船高。”
河间地和河湾地的情况差不多，都是次顶级贵族特别多，有实力挑战守护位置的家族不少。
玫瑰家的解决思路就是和海塔尔、雷德温两家联姻，亲上加亲来巩固地位。
可惜霍斯特公爵眼高于顶，根本看不起河间地的这些贵族，将自己的两个女儿嫁给了同等地位的狼家和鹰家，儿子也没有娶亲，等着娶个守护家族的贵女。
光着脚的霍斯丁坐在一条长凳上，大口灌着葡萄酒，听着弟弟们在耳边唠叨。
佛雷们知道了亚瑟和杰森两人的到访，于是还算体面的伊尼斯代表他家出来招待。
“其实我们没事的，等明天的婚礼后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