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林海死了。
倒下后溅起一圈尘土。
周围寂静无声,诺大的群英擂上,吴讳双目犹自闪着红芒,胸腔起伏。
“丁......丁书缘败了?”
梦呓般的呢喃惊醒了众人。
纷杂议论中,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划破长空。
“儿啊!”
丁青芜长发散乱。
他明明有着一身巅峰雷音的修为,此刻却宛如一个失去所有气力的寻常老汉般,被门下学徒架着, 放声哭喊,涕泪横流。
谁都知道,这生死文书一签,今日这群英擂上必要染血。
且无论死的是谁,其师门家眷皆不能找杀人者寻仇!
一旦违背,必要被官府追责。
这便是由官家作保的生死文书。
嘈杂议论中, 一袭赤色长衫的秦玉弩立身观礼台上, 犹如鹰隼般锐利的扫视着周围。
卢延山落后他半个身位,脸色难看之余,心中还有一股浓到化不开的庆幸。
“最后一刀分明是通脉修为,那人绝不是丁书缘!
秦大人果真手段过人。
吴小兄弟竟能以雷音修为战通脉而胜之,此举,卢某闻所未闻!
若非有秦大人之神功,九峰今日怕会在我的手上,闹出天大的笑话!
武考第一竟是邪教之人,倘若传出去,其余郡县还不笑我九峰无人?”
秦玉弩背对卢延山,目中惊疑比之卢延山更甚。
“即便我那门鲸血神滔劲专练血气。
吴小子也练到了小成境界。
但若只凭功法,面对通脉蕴灵,也绝对无法战而胜之!”
卢延山愣住。
秦玉弩的意思是,吴讳能胜通脉境的丁书缘,功法只是锦上添花,主要原因还是在他自己?!
卢延山目光转动,忽然惊道:“吴小兄弟状态不对!”
不仅是他,现在谁都发现了吴讳的异常。
“他怎还不下台?在向割燕刀馆示威吗?”
“你可小点声吧!
刚才我不小心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差点就尿出来了!”
群英擂上。
丁书缘倒地之后就跃上擂台的左虞咽了咽口水。
对于吴讳身上残留的杀意,他的感受最为强烈!
左虞当然也发觉了吴讳状态不对。
可面对后者身上那股令人心颤的暴虐杀机, 他的身心都在抗拒,迟迟不敢靠近。
对寻常人和修为不够的武人来说,气机气势之说虚无缥缈。
可对于炼体有成的雷音武人来说,所谓气势,便是自身精神意志与血气相合而产生的某种场域!
而此时萦绕吴讳周遭的,便是一股极为暴虐的杀戮气势!
“杀意如此之盛,他怕是被控制了心智!
我去唤醒他!”
卢延山看出门道后,就要动身下台,亲自去唤醒吴讳。
可秦玉弩却摆手道:“无妨,没什么大碍,他已经醒了,让暗卫待命,你说的客人,可能来了!”
卢延山面色一肃,招手唤来一人,附耳说了几句,那衙役便转身跑下了高台。
而群英擂上,击杀丁书缘后一直紧咬牙关的吴讳, 终于压住了心中那股狂暴杀意。
心中神志与杀意交锋的过程,在他看来比刚才的一战还要凶险数倍!
一旦沦陷,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灵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