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如同脱笼的兔子,飞快的窜出小巷。
这一队巡逻的士兵马上呼喊着追了上去。
“走!”,萧子山看巡逻队被引到远处,再一次背着李虞向着城外跑去。
昏迷之中的李虞浑浑噩噩,他好像看见了一阵迷雾,自己就在这迷雾之中,不能动弹,也不能发出哪怕是一点声音。
现在的他只有一种本能,强撑着自己的求生欲望。
“这次我们去!”,眼看着又是一队巡逻兵在快速逼近,几个绿林高手说完话便冲了出去。
萧子山没说什么,只是背着李虞继续向前。
又有几次险些暴露,又是几个人离开。
最后,只剩下萧子山和李虞两个人。
萧子山看着前面穿着王府护卫衣服的几个人,深出了一口气。
他把李虞从背上放下,拔出自己的朴刀,用破碎的衣袖擦了擦。
明晃晃的刀身映照出他那张其实并不凶恶的脸。
已经很久很久了,他都快要忘记自己本就不是生性凶戾的人,实际上,他一直有点懦弱。
他的父亲是皇上钦点的御史,接圣旨去扬州查案。
萧子山很崇拜他的父亲。
也很少有儿子不崇拜父亲,尤其是当他的父亲是个英雄的时候。
但是有什么用呢?
忠心为国?
铁骨铮铮?
刚正不阿?
二十七载寒窗苦读?
哈哈哈哈,他一想到这些就想要狂笑,狂笑。
这些东西抵得过权势吗?
抵得过官官相护吗?
抵得过狗皇帝的长生吗?
犯案的大摆筵席,查案的人头落地。
在鲜血流淌的山谷,瑟瑟发抖,甚至尿了裤子的他看见一柄大刀和一个好像画册里的熊罢一样强壮的男人。
他说,官府不记得萧御史的恩情,可扬州百姓记得。
他又说,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他还说,世道吃人,你不想被吃,就要拿起刀来。
萧子山看着自己的朴刀,莫名的心痛起来。
那柄大刀要永远的留在扬州城了吗?
即便是那样的一把刀,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吗?
“其实我也很怕死呀”,萧子山提刀,释怀的想着:“一命换一命,公平呀。”
他拍拍李虞的头,“小子,一命换一命,公平呀!”
萧子山冲了出去,“狗杀才,你萧爷爷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