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顺平侯不知会有何应对?
还有皇明的大朱天庭一系鬼神,上回斩杀六名先贤、英烈,虽说鬼神之间走动并不亲密,可也脱不了多久。
兴许,西淮阴侯下一回还能拉起更多的本县鬼神发兵来围攻本方神域,就是不知城隍一系如何选择,是懵然不知,还是磨刀霍霍?
“怎会如此!”
威州镇城年久失修的土垒城墙上,游正道失神自问。
带出去的四百余佃户青壮,在奔逃大跨步后撤时越跑越少,越少跑的越快,二十多里路跑完,只剩下六七十人随他进入威州镇。
更打击他的是,周边十九村寨山民青壮、健妇也乘火打劫下山来攻,威州镇城外围六座田庄、右屯百户所戍堡先后易手,可见七八里外右屯戍堡更冒着一团黑烟。
这是山民乘火打劫,还是积怨已久,组织在一起的阴谋?
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图谋矿场,而周围的好邻居也联合起来,图谋自家威州镇这片基业。
一万两千亩上好的良田,这是什么?钱窝么?
不,这是祖母隆庆公主的嫁妆!
游正道怔怔失神,不由想到风雨飘摇的家族。
算起来自己父亲本是旁支,可堂伯父迎娶武安侯郑家女儿后始终无后,自己二哥于是过继到堂伯父家里。
这样一来自己三兄弟一母同胞,不是嫡脉也是嫡脉。
可二哥有太多家业要继承,大哥如今又是国子监生、皇帝身旁的宿卫,今后怎么混到京营总兵,或锦衣卫里的掌权官,再不济也能去地方混个总兵、一省都司之类的。
自己呢?
浓浓的不甘之火在目中燃烧,游正道对周围人说:“如今内外皆困,决不能坐以待毙。只要我等突出重围,将此间这等骇人之事上报朝廷,朝廷自不吝厚赏!”
原本就负责经营这里的李管事此刻神情颓败:“三公子,此家中百年基业,某祖孙三代皆为主家巡牧此处不敢有丝毫疏忽。不想各家不甘失败卷土复来,这是李某失责,哪有颜面回去面见老爷?”
游正道再劝,李管事只是说:“三公子速速突围,就由李某在此督战。依墙据守,怎么也能为三公子拖延时日,挡住教匪追击。”
游正道双目湿润,被几个世代老奴拖拉硬拽扯下城墙,牵了十六七匹马,十来个人簇拥着游正道向外突围,个个争先奋勇,尽皆忠义之士。
“家中失万亩良田事小,失李叔这样的忠义之人事大。”
良马奔驰,颠簸中游正道左右打量身边的亲随,暗暗计较心中失落感大减:“有如此忠义之士为羽翼,他日必报这一箭之仇!”
西寨山梁上,公豹张希孟蹲伏在一片枯黄灌木丛中,浅薄白雪层上,他一身豹纹与灌木融合在一起。
他冰冷目光看着威州镇城驱驰而出的十余骑,见对方进入本方天兵巡哨领地范围后,张希孟露出豹式微笑。
右屯百户所戍堡,宋彦平左手拄着一杆大枪,右臂挥动督促、呼喝:“快!列阵封路!抓了游三郎大长老有厚赏!”
段老二腿脚勉强痊愈,骑乘一匹马上,手中马叉也是笔直高举,往来骑乘,激励山民:“长兵在外!弓手乱射!今日务必攻破威州镇,擒杀游三郎!”
“攻破威州镇!”
“擒杀游三郎!”
这边山民列阵与道路中,青龙寨方向也有一支山民赶来,青龙寨在山东坡,来的迟了些。
也都见了企图突围的游家十几骑,领头的李六郎大呼:“快跟上!休要跑了游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