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升起了一种悲凉的意志,想不清楚,那种悲凉如同我第一晚走在与长安的繁华相悖而驰的小巷中的感觉一样。
我望向老人,心头有些许压抑,人总是这样的不堪自己,被环境甚至三言两语就会影响。
收回目光,走向那张宝座,我知道它一定很不平凡。而随着我的走近,只觉宝座上存在的目光也仿佛贴近了许多,再次回望守护者,他静静的看着,目中带着期待还有怅然。
深吸一口气,我拂起衣袍,转身时正襟而坐,双手自然而然的落在两侧的扶手上。
眼皮一抖,不知为何竟有一股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吹入了我的眼中,让我微微眯起了眼,视线画面也从眼前流逝。
而那暗红色的光芒中,好似一道看不见的身影,在我坐下的同时……也一起坐了下来,坐在我的身上,坐在那尘封了许久的王座上。
霎时间,眼前的一切模糊起来,我仰头看向那屋顶的缝隙,似被剑刺穿而留下的痕迹。
此刻,突然地卷起了一团雾气,将周围的一切都遮蔽了起来,看不清晰。
老者平静而期待的目光,周围破旧而沧桑的墙壁,点燃中却逐渐暗淡的黄绿色灯烛,还有那两尊手握利刃的高大守门人……所有的一切都在那雾气当中隐没。
突然的,一阵风吹来,让感到我浑身散发着冰冷之意,回神时望向了前方。
只见,眼前半跪着几个人,正低着头散出恭敬之意,而这周围一切都变得光亮起来,只是一眼我就肯定,这里就是刚刚破败的宫殿。而此时此刻,那周围的一切都是完好无损,墙壁石柱地板不经意时便透露出光泽,很明显是定时打扫的样子。
还不待我有所行动,却感觉上下一阵起伏,视线突然拔高了几分,紧接着便有一阵洪亮而宽广的声音从我嘴里发出。
“盛开在绝望中的希望之花,吾为尼古拉斯之王,吾为勇士之地的复兴开拓者!谁也不能阻挡我重现勇士之地盛世的脚步,观日月沧海横流,天上地下……为吾独尊!”
这样的声音从我嘴里发出,胸膛中迸发出如战鼓一样的声响,一股气势冲着我的脊梁仿佛要擎起天穹一般!
这种感受让我猛地一惊,不敢相信这是我能说出的话……可的的确确是从我嘴巴中传出,而那种气吞山河的感觉也不似作假。
思索片刻,我才发现,我好似附身在了尼古拉斯之王的身上,不能做出任何动作也无法影响他的思维……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以他的视角,他的感受,回到了当初那个属于尼古拉斯的时代!
他的一番话气冲斗牛,而充斥在我胸膛当中的豪气和与之相悖的平淡让我触动时,也更加深刻的感受到了尼古拉斯之王那在旁人看来很是狂妄的姿态。
而在他的话语回荡传开后,那下方半跪着的人纷纷抬头看了过来,其中一个人的眼睛当中,并没有如其他几人一样露出狂热而激扬的神采,反而沉稳中更有一丝难以掩盖的忧色。
在那几个人先后阐述完自己的意见和看法后,我的目光,随着尼古拉斯之王落在了那最后没有开口,却让我感到熟悉之人的身上。
我能感受的到,尼古拉斯之王对于此人似有些不耐,但因为某些原因又不能将他置之不理,所以在那些人表达完各自的意见时,看向了他。
这个年轻的面孔总是带着沉稳之色,霎时间我就想清楚,眼前的青年人就是我所见到的尼古拉斯守护者,只是那时他也年少,岁月青葱。
他张口欲说,却总在要吐出话语时顿住,似重新思索斟酌起来,到底应该如何说,才会圆满。
如此几遭,顿时尼古拉斯之王更加烦躁不耐起来,在他刚说出几个字时直接打断,更是厌烦的摆手。
“请王三思……”
“吾之意愿无人能够改变,区区弹丸之地的首领不足为惧,亚瑟王?抬手间取其首级!”
那声音震得我耳朵生疼,却见那少年时的老者张了张嘴,话语重新咽下,在其余几人与尼古拉斯之王构建蓝图时,神色黯淡落后了他们几步。
反观过来,不知是他远离了这个团体,还是这个群体疏远了他。
周围之人洋洋的话语不断通过尼古拉斯之王的耳朵进入我的脑子当中,让我感到好似被一群苍蝇围住一样,嗡嗡乱想,更觉得守护者孤僻离群。
他们所言,虽不是信口开河捏造是非,反而有理有据甚至有据可依,可那神色和话语中充斥的自信,太过狂妄和盲目……
隐约中,我好似想到了一点,因为这自大和狂妄,尼古拉斯一定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可悲可叹!我只能感受着尼古拉斯之王那熊熊燃烧的壮志,宛如要去击破云霄般,让他于手下的甜蜜暴击中走向失败!
这也让我想起了“忠言逆耳利于行”,虽那年轻的守护者连话都没说几句,可相比这些盲目自信妙语连珠的人来说,沉默甚至显得更有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