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的身体需要人照顾,如果您是想由我来照顾……”
郭玉芹打断她的话:
“我可不想你照顾,你照顾我,不去工作,哪里来钱?”
姜笛儿没说话。
郭玉芹看着她,表情阴冷,语气烦躁:
“反正暂时死不了,你担心什么?”
姜笛儿被这句话激起了一点儿怒气:
“我担心什么?我是你女儿,您说我担心什么?”
郭玉芹表情一变,移开落在姜笛儿脸上的目光,快步走到了沙发上坐下,才开口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好端端的,过年找我干什么?你当明星当不下去了?
这房子虽然是你当初买的,但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我可以让你住在这里,但是你不能白住,你这么大了,我养不起你。”
郭玉芹语气尖酸刻薄,姜笛儿向来是个不能吃亏的性子,面对其他人能怼得让他们不能回嘴,但面对眼前这个被她当了二十多年的妈,她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薄越在旁边越听越不舒服,上前一步,对郭玉芹道:
“阿姨……”
薄越的礼貌是深入骨髓的,他虽然不喜郭玉芹对姜笛儿的态度,但一来这人也算养了姜笛儿许多年,二来又是长辈,他开口还是称呼为“阿姨”。
只是礼貌这种东西,只能在懂礼的人们里流通,遇到郭玉芹,就全然无效了。
郭玉芹瞥了眼薄越,见他肩宽腿长,表情冷峻,气质不俗,一看就是一个不好惹的,但不对他开口,而是看向姜笛儿,责怪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笛儿没反应过来:
“什么?”
郭玉芹冷笑着对姜笛儿道:
“你故意带个大男人回来,不就是想让他把我赶出去?”
姜笛儿完全跟不上郭玉芹的思路:
“您为什么会这么想?”
郭玉芹自己自私自利、刻薄寡恩惯了,一向以己度人——
她自知自己对姜笛儿不好,姜笛儿养在她身边这些年,她就没让姜笛儿吃饱过,有事情气性上来了,还会动骤打骂,自然就觉得姜笛儿也不会善待她,甚至会害她,毕竟如果她是姜笛儿,她就会这么做。
姜笛儿这几年赚了钱,却没有抛下她,甚至还出钱给她看病,给她安排了新住处……
姜笛儿越把她当母亲看待,她心里就越烦躁越不安,因为她就根本没把姜笛儿当女儿看待。
再加上这一年来,郭玉芹几乎诸事不顺,不是在病着,就是在做噩梦,性情便越发古怪,此刻,她定定地看着姜笛儿,突然道:
“你请两个保姆不就是为了监视我吗?现在保姆杀人的事那么多,你还请两个,姜笛儿,你敢说你不是要害我这个当妈的?”
姜笛儿皱眉,她感觉郭玉芹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郭玉芹还在振振有词地开口:
“我过去虽然对你不算多好,但你是我生的,你外婆死后,我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不管你现在出了什么事,或者想要怎么害我,你都必须记住我生你养你的恩情……”
类似这样的“我生养了你所以你必须记住我的恩情”的话,郭玉芹这几年只要见了姜笛儿,便会说上一次,仿佛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
薄越听不下去了,他望着郭玉芹:
“你确定是你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