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老大张泽脸色瞬间灰白了下来,当初自己儿子带着陶园回来,他便是心头存了几分疑虑。
虽然带了媳妇儿回来,怎么是个大肚婆儿,其实早就觉得那孩子不是张家的。
可是架不住陶园舅舅拿出来的天价嫁妆,这事儿大家都晓得怎么回事儿。
不过就是银钱上的揪扯,儿子当时也愿意,大家伙儿你不说我不说这事儿就里子面子全有了。
陶园的孩子有面子不受非议,张家人的脸面也护住了,还能得那么银钱。
可是千算万算,张家人拿两个孩子不停的闹,陶园也是烈性子的,还真的豁出去了。
甚至维持的那一层脸面也不要了,倒是让张老太爷僵在那里。
张茂瑞瞧着这事儿闹僵了,心头还惦记着陶园的银子,若是连福生和宝姝两个小崽子都和张家没关系了,以后再攀扯陶园根本就不可能了。
他忙笑道:“大嫂,虽然你与我们张家分家了,可孩子们也大了,怎么能随意乱说?”
“今儿就算了,咱们还是一家人。”
“怎么能算了呢?”陶园冷冷笑道,声音清冷肃整,令人听了心头微微有些发颤。
她看向了脸色剧变的张老太爷:“老太爷,您也晓得咱们种地的靠天吃饭,饥一顿饱一顿的。”
“您大儿子一家子连骨头卖了也供不起张二叔的那些花销。”
“我那死去的相公是个泥瓦匠,一年到头不回家在外面奔命,一年也只能拿个十几两银子回来。”
“你若不是老糊涂的话,应该明白这些年张家人花销有多大,张二叔城里面买那房子不便宜吧?”
张老太爷眼底掠过一抹慌乱,这下子连李婆子都对公爹生出了几分恨意来。
一家子人累死累活,地里面刨食吃,平日里连一件新衣服也舍不得买,吃肉还得逢年过节也不敢敞开了吃。
从一家老小嘴巴里省下来的血汗钱全补贴了张二叔。
考了二十多年的举人也没见着他考中,反而搬到城里住了,让他们跟着受累。
陶园才不管张家大房怨念不怨念的,既然已经说开了,闹翻了,不闹出个名堂怎么行?
“老太爷,您自个儿心里清楚,是我娘家用五百两给福生和宝姝买了个名声,既然你们张家人三天一闹五天一闹的,罢了,张家门楣太高我今儿攀附不起。”
“诸位长辈都在,咱们就滴血认亲,孩子的便宜老爹死了,这不还有爷爷和祖爷吗?”
“是不是张家人的血脉,验了便知。”
“验过后从今天开始,我孩子就不信张,改姓陶了!”
四周顿时一片哗然,这事儿闹得可是让张家人骑虎难下。
老太爷气得直哆嗦冷冷看着大儿子:“这是你孙子的事儿,你给个章程!”
张泽重重叹了口气,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陶园冷笑了一声:“如兰姐,麻烦你取碗来,倒满了清水,今天我与张家人好好说道说道。”